“可能是霹靂炮？”
“胡說八道。”金兀術覺得自己的軍師腦子糊塗了，“霹靂炮是守城的，又不好調正角度，也不像火槍和火箭那樣便於攜帶。”
其實金軍也見識過火器，當年李綱用霹靂炮擊退金兵，“夜發霹靂炮以擊賊，軍皆驚呼”。金軍事後覺得這種武器厲害，然後就找匠人詢問是什麼，結果匠人照著打造出來後金人才發現這玩意兒聲大煙霧重，主要是聽個響嚇唬人，實際殺傷力也就那麼回事兒。
倒是另一種用火藥筒綁縛於長槍頭部，作戰時先噴射火焰灼燒敵軍，後轉為為普通長槍的火槍看起來效果更好些，因為真能噴到人，還能嚇唬馬匹，最重要的是便於攜帶，唯一的缺點是點燃的過程比較費事兒，而且有時候不小心還會噴到自己，於是在用了一段時候金軍就換回了冷兵器。
但是今天這種火器真的超乎金軍想象了，遠遠望著前排的騎兵墜地，後排的騎兵的馬受驚四下逃竄的樣子讓金兀術氣不打一處來。
然後他就聽到了第二輪炮響。
雖然劉禪把自己記憶中漢軍總結的火器使用經驗整理起來跟著虎蹲炮一起送過來，不過嶽飛在演練了一下之後很快就發現官家說的這種戰法原本八成是用來對付步兵為主的敵人的。
至少是騎兵不怎麼強的敵人的。
如果換成金兵的騎兵，放出第一輪炮後如果對麵頂著傷亡強行衝擊的話，這些寶貴的虎蹲炮和使用它們的士兵一定會遭到大量的損失。
所以與軍中其他將領討論過後，嶽家軍采取了一種更大膽的作戰方法。
將虎蹲炮作為軍陣的一部分，由兩名力士配合，一人扛著，另一人調整炮口，在大盾上沿進行射擊。
造型類似rpg發射，注意這種方法其實並不是太科學，發射一兩次就會因為後坐力和炮身發燙的緣故停止射擊，但是不用擔心騎兵衝擊，直到十六世紀，歐洲人還在用類似的方法，他們用長矛排成陣型來防止寶貴的火槍手被騎兵衝擊）
這種方法雖然不長久，但是可以更穩妥地麵對敵方的騎兵衝擊，避免因為射手慌亂提前發射，或者射手雖然發射但是因為火力不夠導致對方騎兵的殘餘部隊衝入陣中。
相關戰法第一次投入實戰就取得了極好的效果，頭一次見到這種火器使用方法的金軍騎兵頓時人仰馬翻，戰馬驚嘶。一顆炮彈恰好正中領頭的金軍猛安的胸口，將他連人帶甲轟得血肉模糊。
而大部分金軍甚至不知道前麵的人是被什麼武器打中的——在他們看來自己隻是攻擊嶽家軍的側翼，對方的步兵方陣雖然及時停頓並嘗試構築盾牆，但是長槍手並沒有及時就位，他們本來以為抓住了空檔，結果就看到對麵軍陣裡冒出煙和火光。
緊接著是巨響。
然後最前方的金軍騎兵就像“被什麼東西向後用力拖拽”一樣跌下馬來。
更要命的是在金軍作出反應前，他們的馬就受驚了，大批馬匹不顧騎手的指揮，強行扭轉身子逃離戰場，就算背上相熟的騎手拚命抽打也不管用。
......
“這炮是好用。”
張憲挖了挖因為過於靠近被震得有點難受的耳朵，“但是下次還是不能靠這麼近，太響了。”
剛才的攻擊非但把金軍的騎兵嚇崩了，還把附近的宋軍也震得耳朵發嗡，隻不過訓練有素的他們依然維持陣型，沒有讓對方看出來，發射完畢的士兵開始清理炮膛，準備下一次發射。
他又看了看金軍的主陣，對麵可能沒明白自己派出來的拐子馬為何會突然崩潰，不過肯定看懂了嶽家軍的反擊——王剛正帶著背嵬軍的騎兵追殺那些喪膽的拐子馬，並把他們驅趕回金軍本陣嘗試衝擊金軍的步兵方陣。
他又看了看嶽飛的中軍，後者並沒有更進一步的舉動，顯然還在判斷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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