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雲原本讓車隊減速的原因是怕跑的太快不利於轉向,結果他看到那些金軍騎兵衝過來的時候吃了一驚,但隨即狂喜!
要知道他減速的另一個原因是陸仁甲曾經提醒過他,大貨出現在戰場上的時候金軍就是再傻也會知道這種鐵家夥不好對付,所以一定不能把速度提的太快,而是要讓對方覺得大貨是一種速度緩慢、隨時可以逃離的笨重鐵車,這樣對方才會因為好奇和戲弄的心情靠近大貨,等對方靠近的時候再加速,對方肯定沒法逃離。
當嶽雲抵達戰場的時候,由於金軍和嶽家軍的步兵戰線犬牙交錯,一時間沒法衝擊,所以嶽雲想著要在戰場側翼擺出無害的樣子來,儘量靠金軍本陣更近一些,最好讓金軍察覺不妥並派遣騎兵驅趕己方。
沒想到事情發展這麼順利,他們的路還沒走到一半,金軍就派出騎兵來迎擊。
於是他立刻抄起對講機:“大象一號呼叫象群,準備加速,注意不要撞到自己人!”
說完這話嶽雲就把對講機丟在一旁,然後他想起來張越此前曾經提醒過自己開車上戰場的時候要注意發出一種特殊的戰吼,便深吸一口氣,隨即喊到:
“你們要撞大運嘍!”
伴隨著這句話,油門到底,50噸大貨發出了震天的轟鳴聲!
最前排的金軍騎兵已經進入了一百步的距離,他們隨即掏出弓箭朝著眼前的大貨射擊,弓箭射在車頭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隨後紛紛墜地。
沒等金軍向兩側分列,幾輛大貨車先後發出巨大的喇叭聲。突如其來的巨響嚇得不少金軍戰馬人立而起,有匹白馬直接甩下背上的謀克,發狂般衝向側麵山坡。
但他們其實還算運氣好的。
運氣不好的金軍的馬匹沒有被嚇得亂竄,而是跟著主人之前的命令繼續向前方的車隊趕去。陡然加速的大貨的速度超出了這些四足牲口的反應,巨大的轟鳴聲和喇叭聲則嚇得它們原地減速。
在這些金軍的眼中的最後一個場景是對麵車子上獵獵作響的嶽家軍赤旗,以及車頭反射的陽光。
“砰!”
第一排金軍騎兵和他們的馬一起像麥稈般被撞飛上半空,緊接著是第二排和第三排,最初撞擊的時候嶽雲感覺車子顛簸了一下,但隨即恢複了正常。
為了防止車輛在撞擊過程中發生損壞,除了第一輛因為意外留在南宋的大貨外,後來送來的大貨都被網友們加裝了實心防撞保險杠,再加上大貨本身的動力,眼前的這些騎兵最多隻能讓駕駛員感到顛簸。
而後麵車鬥上的嶽家軍就是另一個感受了。
“少將軍!這武器握不住啊!”
剛把刀伸出去想要砍幾個金兵腦袋的魏鐵柱把身子縮回車鬥中,他的麻紮刀在剛才的衝擊中已經被金軍帶飛了出去,還震得他手發麻,如果不是及時鬆手,魏鐵柱懷疑自己人都會被帶出去。
他身旁的李靜水倒是沒這麼擔憂,後者拿的是神臂弓,在這樣的抵近射擊中幾乎百發百中,就算沒命中預計的敵人,也會射中其他擁擠在一起的金軍。
於是魏鐵柱也不用長柄武器了,而是拿起另一把神臂弓。
原本車上還有劍盾,用於掩護射手和防止金軍扒車,不過實戰下來金軍根本沒機會扒車,也沒什麼勇氣朝著大貨射箭,早先射過幾次車頭發現無效後,金軍就開始跑了。
......
撒離喝的戰馬已經被抽的發狂,好在這匹馬跟隨他多年,這才沒發狂地將他甩下馬背。這位右監軍如今狼狽不堪,完全不複之前的勇敢模樣。
他親眼看著自己勇猛的騎兵們衝向那些奇怪的車子,並嘗試攻擊上麵的宋兵,可惜一點效果也沒有,反而被突然加速的車子撞飛出去。
有個百夫長的狼牙棒砸在對麵車上,卻不曾留下什麼痕跡,反而是對麵的車子發出陣陣咆哮,隨後在騎兵陣中劃出猙獰的弧線。最先還有金軍的勇士嘗試攻擊攻擊宋軍的車子,但很快這樣的勇士就被碾在地上,深深陷入土中。
當然也有被碾了半個身子卻一時未死的,發出淒厲的哀嚎。
看到這些慘狀的撤離喝這才反應過來,看起來除了大以外一無是處的車子居然是精鐵所鑄——可是這樣的車子是怎麼在沒有牛馬拖拽的情況下動起來的呢?還是說宋軍的巧匠把牛馬隱藏在這個車子的內部呢?
又或者是類似宋軍水師船上的那種明輪?
最後一種可能他不敢想,不過普通的士兵可就沒那麼多顧忌了。
“妖術!是妖術!”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剩下的騎兵頓時炸了鍋。戰馬們徹底失控,馱著騎兵往兩側狂奔,反而衝亂了後方的陣型。
撒離喝被潰兵裹挾著後退,手中鐵槍都被撞得脫手,他回頭望見那幾頭鋼鐵巨獸正碾過自己的軍旗,突然想起十多年前在邠州,那時候雖然麾下兒郎同樣損失慘重,卻從未像今天這般毫無還手之力,宛若待宰羔羊。
然後他眼睛一酸,忍不住哭出聲來。
他的近侍隊長在一旁喊道:“右監軍,我們得稟報都元帥!”
“什麼?”撤離喝愣了一下,甚至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稟報都元帥,他說會派鐵浮屠支援您的!”
撤離喝終於聽明白了對方在說什麼,麵部隨即驚愕起來:“是的,得告訴都元帥,讓他不能派人過來,宋軍這鐵車厲害!”
然後他看向金軍本陣,發現對麵已經讓開路來,一隊騎兵正在列陣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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