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軍師還是太保守了。”聽完馬良的轉述,關羽如此判斷,“此刻我們已經知曉曹魏在襄樊、宛城等地倒行逆施,當地百姓苦不堪言,再加上曹軍知曉漢中敗績,正是軍心不穩的時候,如今孫權和曹孟德勾結,卻又不肯為先鋒,若是我們在此消極防守,等待變化,等曹仁整頓好軍隊來到荊州,便是我們能夠取勝,附近的民田和村落也要變成一團廢墟,倒不如主動出擊,把戰場定在襄樊,這樣才能讓曹孟德不敢南顧,孫權到時候便是有那賊心也沒拿賊膽。”
馬良點點頭,回答說:“其實尚書令也是這麼想的,不過他也擔憂兩地距離遙遠,他的想法未必符合實際,原本想親自過來荊州與君侯當麵探討,不過主公說尚書令的身體不好,要好好調養,昔日漢中一戰,他幫助漢升將軍在定軍山陣斬夏侯淵,又助主公擊退曹賊,雖然取得大勝,不過身心俱疲,傷了根本,主公已經讓人請來華佗先生,幫他醫治身體。又答應華佗先生在益州當官,還答應讓他的弟子在益州開設醫堂,總算把他留了下來。”
華佗雖然以醫術出名,不過他本人心中常感懊悔,畢竟當時的社會氛圍中醫生屬於“方技”,被視為“賤業”,所以華佗一直想當官)
結果關羽聽到這句話後阿巴了兩下,最後才蹦出一句話來:“那回頭我被龐德射中了誰來給我治傷啊?”
馬良咳嗽兩聲:“那君侯就彆北伐了唄。”
關羽立刻搖頭:“這是很好的機會,我從軍師那裡學來個叫拋石機的東西,可以用來攻打堅城,就算攻不下襄樊,也可以俘虜於禁和他的手下,另外當地也有許多心向我們的民眾,最糟糕的情況也可以把那些民眾帶回南郡,充實我們的力量,而襄樊一旦空虛,曹孟德就隻能選擇遷民充實,又或者放棄襄樊,怎麼看對我們都是有利的。”
“那若是東吳來偷襲呢?”
“他們肯定會來偷襲。”關羽說,“不過這次我就不修烽火台了,免得浪費人力,等俘虜於禁後,我就帶人疏散襄樊的民眾,帶著他們返回南郡,順帶把呂蒙小兒和他手下那些土雞瓦狗一鍋端了。”
馬良有點無語,不過他還是努力提醒關羽:“君侯,主公說過,無論如何,馮將軍那支兵馬是動不得的。”
“嗯,我知道,這次我帶兵最多把本地兵帶走,休元那邊的兵我一個不動。”關羽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孟達那邊肯定指望不上,荊州這邊請季常和樊胄、習珍他們坐鎮,我快去快回,把曹仁和於禁那兩個小子打崩了就回來,嗯,公明要是來了就說明孫十萬那小子要使壞了。”
“孫十萬是指...”
“就是孫權那小子帶十萬兵就要出亂子。”
......
曹仁聽聞關羽來攻打自己的時候還有點懵。
畢竟他原本收到曹操的消息是屯兵然後攻打南郡,引得東吳對其前後夾擊,沒想到對方搶先一步發兵來攻打襄陽。
關羽的實力他也知道,對方沒事兒就把斬顏良誅文醜的事情掛嘴邊,出走後孟德也經常把對方的事跡掛在嘴邊,他耳朵都要出繭子了,難道呂布死後天下隻有關雲長一個猛將嗎?他曹仁禦周瑜於江陵、敗馬超於渭南、破反將蘇伯、田銀於冀州、斬侯音於宛城,也被稱為天人之勇啊!
特彆是翟元、夏侯存也在一邊喊“水來土掩,將至兵迎”、“我軍以逸待勞,自可取勝。”,相比之下滿寵這種消極主義分子的話就不那麼好聽了,於是曹仁令滿寵守城,自領兵來迎擊關羽部隊。
然後就被打回城了。
於是曹仁一邊甩鍋說“兵力都被派去防禦合肥了一直沒調回來,我們才吃了虧”一邊向長安的曹操求援,而在援兵來臨前,曹仁隻好跟滿寵一起用“樊城堅固,關羽不足懼”的口號鼓舞城中殘兵了。
很快收到消息的曹操立刻命於禁率七軍以龐德為先鋒)從長安出發,增援樊城,於禁緊趕慢趕,終於在半個多月後趕到了樊城,在與關羽軍進行交戰後不利,便後退至樊城北十裡處,依山下寨。
據說在其中的龐德嚷嚷了半天要跟關羽單挑,不過關羽不理他,龐德氣急敗壞單騎衝陣,結果被關羽軍提前放箭射回去了,隻能作罷。
在城裡看著於禁的表現乾瞪眼的曹仁最後沒敢殺出城跟於禁裡應外合夾擊關羽——主要是關羽不知道從哪學來了一種新型投石車,用大型石塊攻擊樊城的城牆,附近的刁民一個一個也在那幫助荊州軍搬石頭,每日不停砸樊城的城牆,要不是樊城堅固,沒準已經被砸塌了。
如今樊城靠近城牆的民居大多已經被拆掉,其中的木石都被拿來修補城牆上的缺口或者充當守城的器材。
而且因為關羽手下的荊州軍包圍了樊城,水軍又隔斷了襄陽來救援的途徑,所以樊城目前成了事實上的孤城,周邊的刁民都在搶收糧食,原本的軍屯也被荊州軍組織人收割糧食,如今已經是八月底,正是襄樊地區稻米成熟的季節,以至於荊州軍明明是客軍,卻比曹軍的糧食供給還要方便。
對於這種情況,曹仁隻能寫信催促於禁儘快攻打關羽,給樊城解圍,可惜於禁前幾天吃過虧後就不太想正麵硬衝關羽這邊的營地,而是想著等關羽派兵攻打樊城的時候從側麵襲擊因為攻城而脫離營地的關羽軍,反正曹仁他們有城牆保護,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傷亡。
至於這種作戰方法有拿曹仁打窩釣魚的嫌疑...我於禁是愛護手下的士兵,不讓他們盲目投入劣勢戰鬥中罷了,再說若是讓士兵們強行攻打關羽的營地,損兵折將,到時候不得不敗退的話,將來誰還能救援樊城呢?
當然他不能這麼跟曹仁說,隻能推脫說臨行前魏王曾說過,“關公智勇雙全,與其對陣不可魯莽,當提防有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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