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界,極北之地,煞氣前懸停的那片雲舟海,總是會不時傳來一聲震天的怒喝。
或咆哮,如雷霆之怒。
或大喝,似深海之滔。
氣氛壓抑,宛若窒息。
帝者沉眸,神仙擰眉。
極晝的天幕下,在逝去的一個時辰裡,雲舟上的魂燈,一盞接一盞的熄滅,數量之巨,令人駭然。
不少宗門,家族,本就隻有區區十幾盞,在一瞬間熄滅,團滅了。
還有帝族之後。
那些被寄予了厚望的天驕妖孽的魂燈,也熄滅了,而且還不在少數。
這些等候在此的老祖宗們,死死的盯著那煞氣之下,試圖看穿上蒼之下,究竟發生了什麼。
可終是徒勞無果。
那片浩然秘境裡,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
但是結果。
卻是一目了然。
自家的後生死了,再也無緣天道賜福,一登帝巔。
殺戮試煉。
以於此刻,初具崢嶸,讓人心悸,即便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來的太快,猝不及防。
按理不該如此。
即便是六界天在下界打生打死,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個時辰裡,死傷如此之眾才對。
他們悲憤於眼,怒生於胸。
捶胸頓足間,有不甘,有懊悔,還有不知所措。
“都死了,我族後生都死了,天意啊,這就是天意啊。”
“不,我兒王騰,本有大帝之姿,怎麼如此。”
“不是這樣的,一定不是這樣的。”
“可惡,該死。”
“誰殺了吾孫,我要讓他血債血償,舉族儘滅。”
那些老怪物們震怒,卻又不知該將這憤怒發泄於何處,玩不起,在這一刻,被體現的淋漓儘致。
一個個陰沉著臉。
就連天帝們見自己選定的帝族繼承人,下凡短短幾日,就丟了性命,也被驚動了,先是諸天映照,接著臨凡極北,亦如千年之前,俯身窺視天幕之下。
目光低沉,陰森滲人。
永恒殿的天啟們,雖仍然待命在極北外圍,按兵不動,不過雲舟海裡的情況,他們卻也看了個清清楚楚。
一個時辰裡。
數十萬盞臨凡者的魂燈,先後熄滅了數萬盞,這個數字,雖然比之數十萬,不過也就是十分之一罷了。
可是。
一個時辰裡死了十分之一。
情況已經遠遠超出了大多數人的預想。
雖說是殺戮試煉,卻也不該一開始就如此才對,一個時辰,就沒了十分之一,一個月的試煉下來,活著的還能有幾人呢?
心裡也不禁泛起了嘀咕。
就算是仙人之戰,戰損也不該如此之大才對,那些可都是玄仙之上的仙人啊。
特彆一些小宗門,動不動就是全員寂滅,讓人匪夷所思。
彼此之間,不由揣測起了下界的那場試煉,究竟發生了什麼。
難不成。
臨凡者們捅到了下界的馬蜂窩,正在遭遇屠殺嗎?
雖不合理。
可這卻是解釋不合理想象,唯一合理的可能性。
而事實上,也正如他們猜測一樣,臨凡者此時此刻,正在遭遇一場屠殺,至於那些動不動就被團滅的小宗門,無非就是趁亂想要從島中側麵戰場登陸,渾水摸魚不成,被人殲滅罷了。
不過。
對於天啟而言,那些人又不是自己的後生,死了也就死了,看個熱鬨,作壁上觀。
若是平平淡淡,豈不無趣的緊。
現在這般,倒是更有意思的多。
心態皆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