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碎,鐵索寸斷,山河不覆,一片人間逆行,壓上天穹之巔...
借助真靈大陣的陣壁,浩然天下,先是攻破了界壁,而後肆無忌憚的上行……
好似過河之卒,橫衝直撞,上界山河,一觸即潰。
天地崩裂。
化作無數隕石砸向人間,拖曳著烈焰,火光一線懸天,密密麻麻,像是下了一場火雨。
臨近遠古真靈大陣時,又如雨幕般砸落,卻又被陣壁悉數擋下。
上行的速度不減,人間重力依舊。
房屋被壓塌,山河被壓崩,萬靈俯首,驚慌無措。
頭頂濃雲被烈焰洞穿,人們仰望時,窺見了滿天的天光。
極北崩了。
人界天猛烈的震動。
整個仙域劇烈的震動。
世界樹也跟著震動了起來。
震耳的轟鳴,似星空巨獸的咆哮,滔滔回蕩在整個星海,萬靈茫然,不知所措,尋聲看去,目中空洞,木訥失神。
發生了什麼?
為何會如此?
世界樹被何人撼動了?
突來的一切,不亞於一場橫空的天地異象,區彆隻是,天地異象,他們肉眼可見,而此時此刻,他們隻能感受到,聽到,卻是半點都看不到...
不過。
尋常人看不到。
真靈們可以,神也可以,帝者亦可以,躲在極北之外的神仙們,同樣可以。
當極北一界山河徹底塌陷。
當那片人間登臨上界。
目睹這一切的不管是人還是神,是凡還是仙,無不震驚在原地,呆愣當場。
恐慌之餘,更多是來自心生的顫栗。
恍惚間。
他們甚至覺得,這隻是一場海市蜃樓的幻覺。
極北外,舉世帝者和神仙,整個人都麻了。
眼見永恒殿的神和天帝飛快逃離,他們亦步亦趨,亦隨之逃離,回望一眼,所見一幕,驚世駭俗,此生難忘。
“真尼瑪扯淡……”
“假的吧?”
“我的媽呀,山河倒行,這....”
“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那就是浩然嗎?”
世界樹巔。
昔日的巷中老人,同樣癡癡的望著極北的方向,親眼目睹全程的他,此刻眼中浮現出的驚駭比之凡世俗靈,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那對潦草的墨眉,越擰越深...眼眸好似渡了一層灰,低沉的可怕,他喝了一口手中黑色葫蘆裡的酒,失神道:
“看來...我還是小看你了。”
他清楚。
災會破繭,重現浩然。
他也推演過很多種可能性,奪舍,或是破關,不朽複蘇,舉族登天...
可不管如何推演。
他卻從未想過,會是眼前所見。
災來了。
不止它來了。
它還將鎮壓了它無數紀元的浩然人間,給帶上來了。
如此手段。
試問當今天下,何人能做到?便是他的本體,界靈本尊,怕是也難以如此吧。
他麵色凝重,自言自語。
“沒想到,你把整個人間帶了上來,你是想以這樣的方式,讓這少年,站在你的那邊嗎?”
他猶豫了。
也焦慮了。
少年為浩然而戰,伐道,登天,破劫,誅神……一切都是一場布局了無限歲月的棋局...
局中執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