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舟回應道:“我若決意斬你,生不止,死不休...”
災譏諷道:“嗬!可笑。”
曦語:“災,宿命使然,光明注定要淩駕黑暗之上,任你如何,也難逃敗局。”
災樂嗬嗬道:“可站在高處的是我,狼狽的卻是你。”
災與曦之爭。
少年先生橫插一腳。
僵持拉鋸間,災卻始終無法對眼前的許輕舟生出半點殺心來。
它是災。
亦是無憂。
正如曦所說,宿命使然。
凡事也皆有代價,它借無憂之軀蘇醒,亦被無憂而妨。
即便雙方的差距,猶如皓月螢火。
它卻也隻能是嘗試將少年禁錮。
可旁邊偏偏有一個曦,少年被困時,祂總會在第一時間助其脫困。
三者之間,便就上演了一場戲劇之爭。
似乎是看穿了這一點,許輕舟更加肆無忌憚,不顧一切,向著災靠近。
而在潛意識裡無憂的那道念頭左右下,災就像是一個精神分裂者,兩道念頭,於識海中上演著天人交戰。
漸漸煩躁不安。
可明麵上,卻又不露出分毫來。
許輕舟知道。
曦說的沒錯。
無憂還在。
一定還在。
……
浩然人間,依舊籠罩在黑暗裡,冰雪橫山,六月飛霜,分不清是長夜未央,還是日無天光。
人間山河,一攏攏篝火燦爛裡,仙凡同坐,一窺天際,滿目惆悵,寫滿迷茫。
天還是暗的。
恐怖的聲音一次又一次響起,沒完沒了。
永恒仙域裡。
雖是天光大亮,炙熱的曙光浮白了每一個角落。
可是籠罩在他們心頭的那片雲霧,卻半點沒有稀薄,反倒是越發濃稠。
人心惶惶,蒼生不寧。
仙。
帝。
神。
都在南岸,或是藏於山野,或是隱於長空,凝望身前,一條大江裡,是黑和白的碰撞。
不朽與真靈的大戰還在持續。
曠世古今。
可惜。
人們看不清,隻能看到,黑壓壓的雲層,正從浩然人間,一點一點的壓向上蒼,很慢,極緩,卻一直在向前。
於旁觀者而言。
他們懸著的心始終不曾落下。
因為看不清。
所以心存希望。
因為看不清。
所以惴惴不安。
戰場之中,不朽發了瘋的在向前衝鋒,狂暴的黑暗之息,肆虐一汪靈水之上,它們無所畏懼,它們一往無前...
偏偏還不死不滅,極其難纏。
數千真靈伴著靈水則是節節敗退。
一時陷入僵局,真靈不時隕落,局勢越發嚴峻。
神將甲胄崩裂。
靈血灑落大江。
遠古的真靈,力量消逝,狼狽的不止是模樣,還有眼中神色,悄然黯淡。
即便是來自上古的四靈。
樹,草,花,竹也漸漸疲態初顯。
帝苔,黑白竹靈還有靈龍受到影響,一個個變得萎靡不振。
它們生於真靈,長於真靈,一身力量源自真靈。
真靈虛弱,他們自是如影隨形,昏昏欲睡間,不祥的預感籠罩心頭,擔憂愈濃。
身處蒼穹之巔的少年,同樣有所感應。
並非隻是看見,還有右掌之上,一株不滅,生機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