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心中久久不能平靜,思緒亂成空白。
這位老人是誰?祂不知。
可一定是極為厲害的,祂話語中的意思很明顯,許輕舟是祂的後繼之人。
不管是生於靈山也好,還是來自彆處也罷。
總歸。
那少年是祂選中的,祂親自培養的。
這樣一來,倒是也能解釋通了,為何作為天道的自己,從未看透生在自己土地上的孩子。
那一劍。
那一指。
自天外而來。
出自何處,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祂驚駭之餘。
更多的是慶幸。
同時內心也前所未有的平靜。
老人家說的沒錯。
自己眼光不錯。
而且運氣極好。
不過,即使自己搶了人家的繼任者,成了永恒新的天道,歉意還是在所難免的,她微微頓首,拱手一輯。
“抱歉前輩,我不知道。”
老人家笑問:“若是知道了,你會改主意嗎?”
曦想都沒想,便搖頭道:“不會。”
這是實話。
道歉隻是一種以下對上的謙卑之態,並不代表祂後悔了自己的決定,相反,無比堅定。
老人家擺了擺手,灑脫道:"罷了,萬般因果,自有定數,這事願不得你,自己種的因,結了自己的果,因果,因果,淩駕宿命之上,終究是連老夫,也難逃其中啊..."
祂說話時,仰望滿世繁星。
舉世無敵的祂,此刻眼中,亦對這片星空,充滿敬畏之心。
曦卻於其話語中聽出了端倪,如墜雲霧,滿臉不解,遂問:“前輩這話,晚輩聽不明白?”
老人家不答反問:“你剛不是問我,我是誰嗎?”
曦怔了怔。
老人家指著山下霧海,身後黑暗,遠處星河自問自答道:
“此山叫靈山,此海叫界海,那邊是黑暗宇宙,這邊是光明宇宙,老夫居靈山而鎮界海,僅此而已,你若問我叫何?我自己也不曉得,我生得極早,那時候混沌初開,陰陽剛分,宇宙之中,唯我一人,後來生靈演化,千奇百怪,他們中有幸者見了我,便就都叫我前輩,所以...前輩算是我的名字吧。”
曦了然。
同時也明白了老者的強大,定是空前絕後。
先萬靈而生,鎮混沌界海,淩駕天道之上,恐是宇宙主宰。
祂望著界海外的那片漆黑,主動問道:“災,就是從那裡來的吧?”
老人家“嗯。”了一聲。
曦稍稍斂目。
老人家徐徐道:“黑暗與光明,陰與陽,兩片宇宙,全然不同的法則,全然不同的生靈,就像水與火,生來不容,你見黑暗是黑暗,黑暗見光明亦是黑暗,就像溫度,冷了你會痛,熱了也會痛,極至的光便是黑,我之所以守在這裡,就是為了杜絕黑暗侵襲光明,當然也攔著光明湮滅黑暗。”
守的是界海。
卻也不止是界海。
而是兩片宇宙。
既守黑暗。
也護光明。
隻其白,守其黑,方為天下勢!
於黑暗宇宙而言,光及黑夜,黑夜及光。
不分善惡,隻分黑白。
兩個截然相反的世界而已。
曦欲言又止,糾結一番後,還是試探的問道:“災...為何會過去了?”
提及此事。
老人家麵色如常,隻是深吸一氣,風輕雲淡的說道:“人老了,難免有打盹的時候,不提也罷...”
打了個盹。
災跑了過去。
這就是答案。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