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巔驟然炸響裂帛般的轟鳴,億萬年玄冰在靈韻衝擊下如琉璃迸碎。青白色的光暈自地脈深處噴湧而出,將雪峰劈成兩半,懸浮的冰川碎片折射著冷冽光芒,在天穹織就一張流轉的冰晶巨網。千年不化的玄霜被靈潮卷起,裹挾著蒼青色靈氣直衝九霄,雲霧翻湧間似有上古神獸的虛影在光暈中若隱若現。
東海海麵瞬間沸騰,數十丈高的巨浪如同被無形巨手掀翻的山嶽,浪尖泛著詭異的靛紫色。驚濤拍岸的轟鳴與昆侖山的震顫遙相呼應,海水在靈韻共鳴下化作沸騰的銀藍色旋渦。海底深處傳來沉悶的嘶吼,沉睡的海床被靈潮喚醒,暗紫色的海溝中竄出無數幽綠色磷火,深海魚群翻著肚皮浮上海麵,鱗片在靈氣浸染下竟生出細密的骨節。
被鎮壓在東海玄冰淵底的妖王突然暴起,周身纏繞的上古鎖鏈發出不堪重負的錚鳴。漆黑的妖氣裹挾著冰晶衝天而起,將海麵撕開百丈裂口。方圓百裡的妖物紛紛躁動,鮫人淚腺迸裂,泣出的不再是珍珠而是帶著血絲的黑淚;海龜背甲裂開蛛網狀紋路,新生的鱗甲泛著青銅色的妖光;寄居蟹舉著的螺殼中傳出尖嘯,螺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異化,觸須上長出倒刺。整個東海宛如一鍋煮沸的妖湯,在昆侖靈韻的牽引下,醞釀著一場改天換地的妖潮異變。
九股靈氣化作纏繞的赤金蛟蟒,在熊烈周身瘋狂翻湧,衣裳獵獵作響,仿佛隨時要被這磅礴力量撕碎。腳下懸浮的冰晶不斷迸裂重組,發出細碎清脆的聲響,在這劍拔弩張的氛圍裡,竟像是一首詭異的樂章。
昆侖十二禦靈使結成的天罡劍陣將他牢牢困住,劍刃吞吐著幽藍劍芒,森冷的氣息撲麵而來。然而,當劍鋒逼近熊烈三寸之處,卻被一股無形氣牆狠狠震住,劍身嗡嗡作響,似在不甘地嘶吼。
熊烈仰頭凝視著靈韻旋渦中那道虛影,瞳孔猛地緊縮。虛影周身流轉的金紅色紋路,與阿離耳尖的胎記一模一樣。當虛影甩動綴滿星辰的長尾時,他的眼前不禁浮現出那隻總是賴在他肩頭的小狐狸,水汪汪的眼睛滿是依賴與信任。
“阿離!”熊烈突然咬破舌尖,腥甜的血霧混著靈力噴湧而出,在空中炸開一朵豔麗的赤色漣漪,“當年是誰信誓旦旦說要和我闖蕩八荒?現在躲在這靈韻裡,裝什麼威風!”他一把扯開衣襟,心口那道猙獰的爪痕在靈氣中泛著微光,訴說著曾經那場慘烈的守護。他猛地托起靈狐幽禁閣,聲音裡滿是威脅與焦急,“你要是再不出來,看我把這昆侖山夷為平地!”
劍陣中十二道禦靈使麵色如霜,道袍上的雲紋被劍氣震得簌簌發亮。為首的玄霄道人銀發倒豎,青銅古劍劃破蒼穹,怒喝聲裹挾著天雷滾滾:"孽障!仙山豈容魔修染指!"刹那間,十二道寒芒撕裂虛空,在熊烈周身織成死亡之網。
千鈞一發之際,雲海深處探出遮天蔽日的漆黑巨爪,指節纏繞著星河般的幽藍雷弧。那些號稱能斬儘三千妖魔的劍氣,撞上巨爪的瞬間竟如薄冰遇火,在轟鳴聲中化作齏粉。虛影仰天長嘯,昆侖山脈的地脈隨之共鳴,萬千靈氣如活物般沸騰,化作金羽漫天的驚鳥群。
熊烈望著那些跌跌撞撞拚湊出的“大爺,你好帥呀”,唇角不受控地揚起。記憶裡總愛炸毛的小狐狸,如今竟學會用靈氣寫彩虹屁。天空中的虛影興奮地甩動尾巴,帶起的靈風將道人們吹得東倒西歪,某位禦靈使的道冠更是直接被卷飛,露出禿了大半的頭頂。
“小崽子翅膀硬了?”熊烈掐訣召回一縷虛影,指尖凝出冰棱彈在它鼻尖,"吸收昆侖地脈精華就算了,還敢用仙山靈氣玩塗鴉?"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地動山搖的崩塌聲——方才被虛影攪亂的靈氣旋渦,竟在山巔凝聚成巨型狐狸屁股,隨著虛影歡快的蹦躂,在雲層上留下明晃晃的金色爪印。
玄霄道人望著自家山門這荒誕一幕,氣得道心不穩,當場噴出一口老血。熊烈笑得直不起腰,對著天空豎起大拇指:“乾得漂亮!下次記得畫個帶獠牙的!”
天空中上古神獸狐狸的虛影得了誇讚,渾身靈光暴漲。它瞅見熊烈手托靈狐幽禁閣,又獲讚的手勢,興奮得在雲端連翻十幾個跟頭。忽然,虛影猛地調轉方向,將蓬鬆的狐狸尾巴對著昆侖十二道人,肥碩的屁股一撅一撅,還故意抖落幾片帶著星輝的絨毛。雖說沒有真的放出屁來,可這赤裸裸的羞辱動作,直把道人們氣得臉色青紫。玄霄道人手中的青銅古劍“當啷”落地,其餘道人緊握法器的手都在發顫,十二道劍陣竟因這戲謔挑釁而搖搖欲墜。
七長老青崖子率先按捺不住,桃木拂塵卷起漫天罡風,厲喝:“妖孽休得放肆!”話音未落,虛影突然化作流光俯衝而下,在距離眾人三丈處驟然凝形。三丈高的狐狸虛影咧嘴露出森白獠牙,毛茸茸的大尾巴橫掃而過,將七長老精心煉製的鎮山符咒掃成碎片,還順帶掀翻了他束發的玉冠。散落的白發間,青崖子頭頂被虛影尾巴尖蘸著靈泉寫了個歪歪扭扭的“笨”字,在日光下泛著刺目的金光。其餘道人見狀,慌忙結成北鬥七星陣,可陣眼處玄霄道人還在咳血,陣型尚未穩固,虛影又甩出一團星光凝成的“便便”,精準砸在陣心,炸起漫天金粉,把道人們的道袍染成了滑稽的花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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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道人的道袍被染成花斑色,青崖子抹了把臉上金粉,暴喝一聲,手中桃木拂塵突然綻出萬道青光,朝著虛影咽喉刺去。其餘道人趁機重整劍陣,十二柄法器在空中劃出繁複星軌,將整片天空鎖成銅牆鐵壁。
虛影卻絲毫不懼,抖了抖蓬鬆的大耳朵,突然張口一吸。方才還氣勢洶洶的青光瞬間倒卷而回,青崖子措手不及,整個人被拂塵拽得倒飛出去,結結實實撞在身後的玉虛峰上,撞出蛛網般的裂紋。劍陣也隨之劇烈震顫,玄霄道人強提真氣想要穩住陣眼,卻見虛影突然幻化成十二道分身,每一道都翹起尾巴朝著劍陣噴射冰藍色的靈火。
“不好!是焚天狐火!這是昆侖山靈韻的上古守護神獸昆侖靈狐,不能傷著它!”八長老赤陽子總算想起來了,話音未落,靈火已將劍陣燒得劈啪作響。那些號稱無堅不摧的法器,在狐火灼燒下竟如同薄紙般扭曲變形。三長老手中的八卦鏡“轟”地炸裂,碎片擦著臉頰飛過,在他臉上留下三道血痕。
更詭異的是,狐火燃燒時竟發出孩童般的嬉笑聲。虛影本尊不知何時繞到劍陣後方,毛茸茸的爪子突然拍在九長老背上。九長老慘叫一聲,整個人被拍出千米之外,跌進山腳下的山泉池中。濺起的水花裡,還浮著幾根被燒焦的道袍布片。
“結混元盾!”玄霄道人嘶啞著嗓子下令。十二道人咬牙結印,勉強撐起半透明的光盾。然而虛影歪著頭打量片刻,突然深吸一口氣——整座昆侖山脈的靈氣竟如同百川歸海般彙聚而來,在它口中凝成一顆璀璨的紫色靈珠。靈珠脫手的瞬間,天地都為之失色,混元盾隻堅持了不到三息,便在轟鳴聲中轟然崩塌。
碎石飛濺間,玄霄道人咳著鮮血踉蹌後退,卻見虛影突然仰天長嘯,聲音震得四周雪峰簌簌落雪。“大爺,這是昆侖山靈韻,交給你保管,收好了!”空靈的童音還帶著得意的尾調,那枚流轉著萬千光華的靈珠已裹挾著風雷之勢,直直砸向熊烈。
熊烈下意識伸手,掌心剛觸到靈珠,便覺一股磅礴力量順著經脈直衝靈台。他眉頭猛地一皺,體內蟄伏的魔氣與靈珠的仙氣轟然相撞,周身騰起紫黑交織的旋渦。十二道人見狀雙目欲裂,青崖子嘶吼著再次祭出拂塵:“休要染指昆侖至寶!”可還未近身,便被虛影甩出的尾巴抽得倒翻出去,撞碎了三尊鎮山石像。
“彆添亂!”熊烈咬牙大喝,額間浮現出妖異的赤色紋路。他強運功法,將魔氣凝成鎖鏈纏繞靈珠,卻見虛影突然化作流光沒入他眉心。刹那間,熊烈周身氣勢暴漲,原本澄澈的紫色靈珠竟被染上了一層妖異的暗金紋路,在他掌心懸浮轉動,隱隱與昆侖地脈產生共鳴。玄霄道人望著這詭異景象,終於意識到這場鬨劇遠非想象中那麼簡單,顫抖著指向熊烈:“你...你究竟對靈韻做了什麼?!”
熊烈冷笑一聲,掌心的靈珠突然迸發刺目光芒,無數金色符文從珠體表麵遊走而出,化作鎖鏈般纏繞在昆侖山脈的靈氣節點上。“做什麼?自然是物歸原主。”他周身魔氣翻湧,與靈珠的仙氣碰撞出劈啪作響的電弧,腳下的土地開始龜裂,露出深不見底的墨色裂隙。
玄霄道人瞳孔驟縮,驚覺整座昆侖的靈氣都在朝著熊烈彙聚。“快阻止他!若讓魔修掌控靈韻,昆侖必將萬劫不複!”十二道人強撐傷勢,再次結成劍陣,十二道光芒如利劍般射向熊烈。然而那些光芒在觸及他周身三米範圍時,竟被無形屏障儘數彈開,還將其中兩名道人震得口吐鮮血。
就在這時,熊烈掌心的靈珠突然炸裂,化作漫天星屑。所有星屑在虛空中重新凝聚,竟組成了一隻燃燒著幽藍火焰的狐狸虛影。這虛影比先前更加龐大,周身散發的威壓讓昆侖山脈的靈獸們紛紛伏地顫抖。“大爺,我玩夠了。”虛影開口,聲音震得道人們耳鼓生疼,“帶著你們殘破的山門,滾吧。”
話音未落,虛影揮爪拍出。一道蘊含毀天滅地之力的氣浪席卷而來,十二道人慌忙祭出全部法寶抵擋。隻聽一連串爆響,他們精心煉製的法器接連破碎,整個人如同斷線風箏般被轟出百裡之外。玄霄道人最後望了眼滿目瘡痍的昆侖,不甘地怒吼:“你這魔頭!此仇不共戴天!”
待道人們消失不見,熊烈周身魔氣漸漸收斂。他望著手中殘留的一縷靈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小狐狸,這次鬨得夠大。”腦海中傳來虛影歡快的回應:“那當然!下次咱們去踹昆侖門的淩霄寶殿的大門!拔了昆侖老道們的胡子上的白毛!”熊烈沒辦法隻能配合地搖頭輕笑。
“不知死活的孽障!”虛空轟然炸裂,方圓百裡的雲層瞬間染成鐵灰色。無極真人腳踏星河威壓降臨,道袍上的日月圖騰流轉著毀滅氣息,抬手間便將整片天地的靈氣凝成鎖鏈。他眼中寒芒如刀,死死釘住熊烈:“敢在昆侖撒野、染指靈韻,當我道門無人?今日便抽你筋、煉你骨,將神魂鎮壓於昆侖誅魔淵底,永世不得超生!小雜種,彆以為本道不認識你!當日鹿鳴書院後山無底魔淵歲月閣,若不是師尊混沌真人攔著,你早就魂飛魄散!如今竟敢來我昆侖門撒潑,當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要闖!”
隨著暴喝聲落,他袖中拂塵橫掃而出,所過之處空間寸寸崩裂,無數玄奧道紋化作噬魔凶獸,張牙舞爪撲向熊烈。這些由天道法則凝成的凶獸周身纏繞著滅魔紫火,每一聲嘶吼都震得熊烈耳膜生疼,連體內魔氣都開始劇烈翻湧。為首的饕餮虛影張開血盆大口,竟要將熊烈連同手中靈狐幽禁閣一同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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