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仿佛凍結。
幾人都愣在原地。
唯有,走廊的遠處,一抹冷傲的身影推門走出來。
陸聞舟徑直往抽煙區走去。
魁梧的身軀每走一步,似乎拉扯著周遭的空氣。
世界跟著地動山搖。
看著他從容地點燃香煙,冷峻的麵容在他抽吸的煙霧中變得朦朧。
運籌帷幄的樣子,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薑晚不悅地咬著牙。
燃起情緒的雙眸死死盯著他。
原本背靠著牆的陸聞舟,也像是感受到她的注視。
他淡定的朝他們看來。
毫不避諱地對上她的目光,又意味深長地吸了一口煙。
猩紅的光點遠遠的映進薑晚的眼睛,燃起怒意,被恨意渲染。
“淮旭這是什麼意思?婚禮在即,他跑去瑞士?這不是逃婚是什麼?哪有他這樣的啊……”
紀嘉麗在旁焦灼不安,質問嚴灩,“親家母,這下怎麼辦啊?宴廳裡還有那麼多客人等著呢,這不是給人看笑話嗎?”
嚴灩臉色難堪,心裡又煩又怨。
掛了電話的顧誌明,同樣沉著臉沒有說話。
氛圍極其沉重。
“婚禮照常進行。”
薑晚打破沉默。
“就說新郎因情緒激動而突發癲癇,送醫治療無法出席婚禮,由新娘獨自進行結婚儀式。”
她冷靜而堅決地道出自己的想法。
攥緊雙手,不甘的目光從遠處抽回。
餘光中。
抽煙的男人動作一怔。
同一個空間內,兩股不同的氣流來回抗衡,互不相容。
“這……”
紀嘉麗顧慮,嚴灩和顧誌明麵麵相覷。
長輩們尚在猶豫,薑晚心意已決。
“走吧,彆錯過吉時,彆讓客人久等。”
她提起婚紗,轉身走向宴廳。
看著她愈行愈遠的背影,一塵不染的高定皮鞋碾滅煙頭。
在薑晚的堅持下。
婚禮由她一個人出席。
司儀按照她的話術當眾解釋,按照既定的流程進行。
音樂聲響起。
薑晚獨自入場。
她在聚光燈下步上紅毯。
無視眾人各色的目光。
從容地感謝來賓,宣讀誓言。
薑晚沒有絲毫尷尬與退卻,反而明媚張揚,在萬丈光芒中閃閃發亮。
佩戴上婚戒的那一刻。
薑晚如願以償,坐實顧太太的身份。
她站在台上,在各色的目光中揚起迷人的微笑。
視線掃過在場賓客。
包括坐在台下的陸聞舟。
他投來的目光犀利幽暗,好似要將她整個人撕成碎片。
她的神色卻沒有絲毫變化。
纖長的睫毛平靜交織,心境在此時愈發堅定。
在她決定嫁給顧淮旭的那天起,薑晚就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
哪怕全程隻有一個人,她也要走到最後。
如這場婚禮。
就算有可能萬劫不複,她也絕不會回頭。
如那段過往。
在司儀的呼籲下,現場眾賓響起掌聲,祝賀新人正式成為夫妻。
高朋滿座之中,唯有一個人影逆行而去。
他從光亮之間走向暗處。
融進黑暗,成為黑暗。
消失不見,又無處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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