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淩煜看向蘇承澤的瞬間，他便知，這飯，不好吃。
“殿下，臣今日還需去向皇後娘娘請脈，不便多留。”
墨淩煜興致頗佳地揚眉，“好，母後那邊，便有勞蘇大人多加看顧。”
帝後每日的平安脈，是必請的。
蘇承澤收拾好自己的物件，向墨淩煜彎了彎腰，繼而退出去。
溫才照：“臣也下去準備了，殿下稍等片刻。”
接連走了兩人，屋內竟空曠起來。
百靈沒有離開，免得傳出什麼小姐與外男，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恬不知恥的風言風語。
溫如婉也不介意她待在此處，貿然與墨淩煜共處一室，她心裡頭倒是有幾分不自在。
墨淩煜不是個會主動與她沒話找話聊的人。
可一句話都不說，未免有些詭異，溫如婉主動挑起話題，“殿下昨夜，將作亂之人都抓了之後，如何處罰的？”
“殺了。”
墨淩煜不假思索。
溫如婉表情裂了一瞬，上一世，城內爆發了一波小騷亂。
據她所知，並沒有嚴懲。
念著那些人，是益州來的流民，皇上便額外開恩了，杖責二十給了一吊錢，當做撫慰金。
她勾起話題的目的，本是想借機誇讚墨淩煜，又或是皇上一番。
現在……叫她怎麼誇？
她神情呆滯，震驚中帶著些許不可置信。
墨淩煜悠悠補充：“當街鬨事，傷了民眾，也傷了你。其中亦有老弱婦孺喪命。他們或許有苦衷，但可憐二字，並不能成為他們的免死金牌。”
“此事，倘若交給父皇來處理，興許能爭取到一個寬厚。可孤，不是父皇。”
他行事自有一番道理在。
倘若聚眾殺人鬨事都能輕飄飄地揭過去，往後可還有王法？
想要約束百姓的言行，必然要用嚴厲手段，叫眾人不敢輕犯。
溫如婉也能理解，“殿下比起皇上，多了幾分果決。”
“嗯？”
墨淩煜目光移向她，銳利起來，“溫二姑娘，議論天子這種話，在孤麵前說了便罷了。定然不能叫旁人聽去。”
“你的一言一行，都能成為旁人鉗製你的把柄。”
溫如婉靈動的眸中慌亂起來，“是臣女膽大妄言，請殿下恕罪！”
她還真是受了溫才照的影響。
有時候說話，沒有思量周全便脫口而出。
墨淩煜沒有要怪罪於她的意思。
“你不必這般緊張，孤不會治你的罪。”
溫如婉怯生生地抬眸，對上他，眼裡似有水光，抿著唇不敢再開口。
墨淩煜歎氣：“抱歉，昨夜讓你受了驚嚇，未能好好遊玩，還受了傷。”
他看出溫如婉，為昨夜做了準備，那一身衣裳，與她平常所穿，風格迥異。
她平日裡從不穿的那般耀眼奪目。
可他見了，一眼便覺驚豔。
溫如婉搖搖頭，“遊玩不是什麼大事，往後再出去玩也是一樣的，隻不過……”
她欲言又止。
墨淩煜追問：“隻不過什麼？你但說無妨。”
溫如婉糾結片刻後，繼續道：“隻不過能與殿下同遊的機會不多。”
她想跟他一起。
墨淩煜心口微熱，看向她的眼神中多了抹柔和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