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被拉回到跳河那一日,齊浥塵渾身發涼,他不是忘了,心裡那一關實在是過不去,他寧可自己從未對她說過那種混賬話。
也就是從那日起,她被自己傷透了心……
再也不肯多看自己一眼。
“我……我……對不起。”
齊浥塵周身的氣勢都萎靡下去,他無顏直麵溫如婉。
溫如婉不稀罕他口頭上的歉意,毫不留情道:“齊浥塵,你簡直賤得可怕。”
她前腳剛要離開,墨鈺涵被人領到會客廳來,見到一旁滿臉傷心的齊浥塵,微微吃了一驚,很快就移開眼。
“我去清雅軒尋你,下人說你在會客廳,便領我往這邊過來了……”
墨鈺涵又看了眼齊浥塵,半開玩笑道:“我來得還真是時候。”
溫如婉親昵地拉上她的手,“你怎的過來了?”
墨鈺涵:“我尋你啊,向來是有話要同你說的,隻不過……”
她目光移向一旁的人,“齊家世子,還要繼續待在此處麼?他若是不走啊,我非要纏著你回你的清雅軒說話。”
斷斷不想叫不相乾的旁人聽去了。
齊浥塵臉色紅了又紅,起身後半邊身子都酥麻了,他頗為有禮地向溫如婉和墨鈺涵拱了拱手,“今日不早了,我先告辭。”
“阿婉,我同你說的那些,是發自內心。我不乞求你能立刻原諒我做下的錯事,但求你能慢慢放下過往的芥蒂……”
給一個,讓他重新珍惜她,愛護她的機會。
溫如婉笑意盈盈,“齊浥塵,我早就不在意了,是你還一直放不下。你在刑部待了段時間,出來後反倒是更加討人厭了。”
“以後,休要來我麵前惹眼。溫府並不歡迎你。”
她說的話狠絕。
尤其是當著墨鈺涵的麵,算得上是完全沒有給齊浥塵麵子。
但一旁的墨鈺涵聽得有些發愣……
他們……他們二人,今日究竟談了些什麼啊?
這該死的齊浥塵彆是後悔了,轉頭想來挖牆角吧?她皇叔都還沒成功,這貨來湊什麼熱鬨?!
墨鈺涵心裡滿是煩躁,她來此可是背負了不小的任務啊!
她極其不悅道:“齊浥塵,本郡主要同溫如婉說話,你還要在此處停留多久?莫不是想要偷聽?”
溫如婉眉尾上揚,她倒是頭一回見墨鈺涵衝齊浥塵發脾氣。
從前一口一個齊哥哥的傻姑娘醒悟了?
不光她愣了,齊浥塵也倍感詫異,他怎麼惹得這般不受待見了?
“衡陽郡主……”
墨鈺涵跟著墨淩煜混久了,也學了幾分他冷臉時的神色。
“你見到本郡主,為何不行禮?雖說你的年歲,比本郡主長了不少,但是你與本郡主之間的地位差距,還需要多說麼?”
“從前,本郡主不同你計較,你當真覺得自己是碟子菜,裝得要死。眼下,本郡主與溫如婉,都清醒過來了,你……帶著你的傲慢無禮,滾出去。”
墨鈺涵抬手指向門口,眼裡沒有多餘的情緒。
她罵人的時候,沒有多想,幾乎是不假思索蹦出來那些話,不管是否粗鄙,她心裡積壓的情緒發泄出來了。
上巳節那日,他們之間的孽緣,就該徹底斬斷。
墨鈺涵曾經喜歡過他,看清了他爛透的真麵目,也覺得不過如此,沒趣極了。
她好歹是皇室族人,同輩當中,還沒有人敢肆意對她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