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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淩煜似乎洞穿了他的想法,一雙深邃的鳳眸眯起,毫不留情道:“早知你會成為孤的敵人,你溺水之時,孤便冷眼相看。”
墨修澈心裡咯噔一聲,多年以來的心結沒有解開,反倒是用了最為鋒利的剪刀,直接剪碎了,剪爛了。
“我寧可死,也不要你的假慈悲!”
溫如婉秀眉輕輕蹙起,“三皇子,嫉妒心使然,你將殿下當做自己的假想敵,可你並未從中得到分毫好處,為何不迷途知返?”
放下心裡的執念。
憑借著皇子的身份,也可一生無憂。
偏偏選了最激進的方式,要鬨得你死我活……
墨修澈不顧形象地吐口水,“你特麼懂個屁!是墨淩煜道貌岸然!是他裝模作樣!是他給過我分毫的溫暖又回以更深的寒意!”
“是他對不起我!我有什麼錯?我錯就錯在,沒有投生在皇後腹中!”
如果他們是同父同母的親生兄弟……
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
皇上仿佛蒼老了十歲,緩慢搖頭:“梓潼養不出你這樣的人。你簡直得了失心瘋。”
墨修澈不反駁,連連點頭:“你說得都對,但我現在不想同你說話。”
他猛地轉頭看向墨淩煜。
“我要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什麼懲罰我都認了。”
墨淩煜抿唇不言。
墨修澈深呼吸,暗自掐著掌心的肉。
“被關在東宮裡的三年,你究竟經曆了什麼?”
多年以來的疑問,破冰而出。
他就要一個解釋,一個合理的解釋,哪怕嘴上罵著墨淩煜道貌岸然,心裡依舊有尚未完全冷下去的灰燼……
他究竟有沒有苦衷……
墨淩煜周身冷得不像是活人般,下斂的眼簾遮住了瘋狂肆虐的寒意。
“成為父皇母後心目中的太子。”
“唯此一件。”
旁的何須多說?
他三年時間失去了自由,不過是其中最不值得一提的一點罷了。
何止是活得不像是小孩兒,連人都不像了。
墨修澈大笑起來,眼尾淚花綻開,笑聲也愈發肆意,刺耳。
可他心裡是真的暢快,暢快無比。
他抬手,指腹撫過泛紅眼尾,“好啊,得知你過得不痛快,我替兒時的自己高興。宮中活得生不如死之人,並非隻有孤獨的自己。”
“我慶幸,被鎖在東宮的人不是自己。倘若不是皇家的子孫,那便更加讓人高興了。”
墨修澈這般想著,身體誠實地跪下去,朝著皇上磕頭。
“兒臣自知罪孽深重,實乃家國律法所不能饒恕,懇請父皇將兒臣廢為庶人。一切的一切,兒臣都認下。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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