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好幾日的時間。
墨淩煜翻閱古籍,墨修澈躺著。
墨淩煜練習書法,墨修澈躺著。
墨淩煜提劍練武,墨修澈躺著。
唯有墨淩煜用膳之時,飯香味飄來,墨修澈才躺不下去,翻個身起來,眼巴巴湊過去,“給我吃點。”
命令式的語氣,任誰聽了都不舒服。
墨淩煜懶得搭理他,慢條斯理用餐,剩下好些沒吃完,叫長忠收下去。
墨修澈看得見,聞得到,卻吃不著,心裡癢癢,罵了墨淩煜一百零八遍才消氣。
他不是沒有飯吃,是墨淩煜吃得太好,他心裡不舒服了。
憑什麼啊?
天差地彆,可惡至極!
墨修澈看著前來送飯的獄卒,雙腿盤坐在榻上,閉上雙眼,赤裸裸威脅道:“我要餓死自己,給你們點顏色瞧瞧。”
他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咕叫了聲。
獄卒忍著笑意,把東西放下趕緊跑出去,踏出房門鎖上的瞬間,眼淚都快憋出來。
墨淩煜耳力極好,聽見他肚子叫,一雙劍眉蹙起。
“要死,你就死遠點。”
死在旁邊,晦氣又礙眼。
墨修澈見他終於同自己說了句話,雖然不是人話吧,但也足夠叫他驚喜。
他又有了好好吃飯的動力。
坐在桌子麵前,端起碗筷一頓扒拉,吃的嘖嘖作響。
“你叫老子死,老子偏不死。你個狗東西,叫你如意了?”
他一邊吃飯,一邊說話。
墨淩煜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似乎多看他一眼都嫌臟。
“食不言。”
他的話怎麼那麼多,聒噪得要命。
墨修澈端著碗走到離他最近之處,隔著牢獄的欄杆,他衝他笑,咀嚼的聲音更大了,吃完之後,端起湯碗。
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末了還要吧唧嘴。
墨修澈直接用袖口擦嘴邊的油漬,浪蕩不羈道:“你管天管地,還要管老子吃飯?你閒出屁來了。”
墨淩煜:“……”
神經。
……
一晃又過了三天,墨修澈每天睜眼就是看墨淩煜忙什麼。
待在牢裡都忙個不停,可想而知,在東宮他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察覺自己覺得他有些可憐,又立刻掐滅念頭,世上有幾個誰能慘過他?
墨修澈薅了牆角的一把草,叼在嘴裡嚼了嚼,繼而呸一聲吐出來。
“喂,不累嗎你,一天天的,在牢裡還裝什麼裝?父……皇帝又看不到你多用功。你做給誰看啊?也就我能看到。”
墨淩煜一身勁裝,銀色如雪的長劍在他手中徐徐遊走,翻轉間挽出幾道劍花,又收力一震,晃出些許虛影。
一連練了個把時辰,他額上出了薄汗,麵色透著淡淡的粉。
呼吸比起尋常僅急了一些,狀態極佳。
墨修澈蹲坐在牆角,目瞪口呆。
一次次輸在他手裡,好像……也很順理成章了。
簡直,逆天。
墨修澈感慨:“一身牛勁使不完。”
他重新躺回自己的破爛小榻上,扯了被子就要睡,眼不見心不煩……
墨淩煜喝了口茶水,見他又躺,“躺久了要翻身,免得身下生褥瘡。”
極具諷刺性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