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寸頭方臉,肌膚黝黑,臉上、手臂上密布細小的傷痕。
高高挺立的鼻梁凸顯一種蒼勁和勇武,一雙眼睛深邃而有神。
他的眼睛裡沒有熱血澎湃的衝動,沒有不可一世的狠厲,有的隻是一抹平靜,隻屬於狂風暴雨後海麵上的那抹平靜。
這種眼神,隻有經曆過無數生與死的考驗之後才會有。
但此刻,他看向韓子男的眼神裡,似多了些許溫柔。
陽光照耀下,這個高大的陰影籠罩住韓子男的身體。
她微微抬頭,等逆著光看清男人的臉之後,一直靜如止水的韓子男頃刻間眼神開始閃爍。
麵對打罵和嘲諷,韓子男麵無表情,一言不發,就好像這些東西完全不存在。
然而她隻是看了男人一眼,心理防線直接原地消失,眼圈不能自已地開始紅潤。
愣了一下,她趕緊低下頭,把臉側過去,異常害怕男人看到是她。
這時候弓長張已經趕到,衝男人大喊:
“我警告你,彆惹事,你惹不起!”
他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繼續說道:
“不是執巡司的人?就這你也敢做出頭鳥?”
男人不動聲色,把頭轉向弓長張。
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弓長張就是感覺一股強大的危機襲上心頭。
那一轉頭,不是一個人在轉頭,弓長張剛剛就好像看到一輛重裝坦克將炮口對準了自己,生死全在一線間!
“這麼快就把我忘了?”男人沉聲質問,這一聲聲音柔和,可,弓長張就是感覺上下牙在不自主地打顫,就連小腿也裝了電動馬達一樣,控製不住的顫抖:
“你......你是......”
執巡司會議室,陸菲兒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廣場上的人群。
會議室的安靜與廣場上的嘈雜形成鮮明對比。
她轉頭輕聲問:
“昨晚打砸樸藍區金山彙的人查到了麼?”
何光棋上前,歎了口氣,回複道:
“雖然很不願意這樣的事情發生,但經過查證,目前可以確定是炎武軍的人乾的!”
“炎武軍?沒有閣主調令,他們敢私自出兵?不要命了吧!”陸菲兒有些驚訝,這之前,她心裡一直認為會是重明山,畢竟重明山跟東麓的矛盾已經公開化。
“炎武軍北府營,出動了300人。金山彙都快被砸成漿糊了。這一步確實冒險,不過該說不說,咂得好,解氣!”何光棋笑了下,有點幸災樂禍了。
事情已經發生,嘲笑一下也無妨。
“出動了300人?這麼多人進出雲城,警備司竟然沒發現?都是吃乾飯的麼?”
“人是分批次便衣進城的,組織嚴密,計劃周詳,目的明確,砸完後立馬有序撤離,毫不拖泥帶水。等我們的人查到他們的時候,人已經出城了,這一仗確實打得漂亮。隻不過......”說到這裡何光棋推了推眼鏡,表情複雜,意味深長。
“隻不過什麼?說呀!”陸菲兒皺眉問道,她最討厭被人吊著胃口的感覺。
“炎武軍這次也算是吃了一次教訓,估計以後不敢亂來了!”
“什麼意思?吃什麼教訓?”陸菲兒皺眉,雖說驚訝,但看向何光棋的眼眸竟多了一絲期待。
“人算不如天算,他們出城後,在集結點被人攔住......暴揍了一頓。”何光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眉毛向上挑了挑,鼻腔裡甚至能聽到一股笑意。
“什麼?被人暴揍?你沒說錯?”陸菲兒轉過頭,眉眼之間充滿驚訝,“那可是炎武軍北府營,戰力強悍,而且有300人?誰乾的,出動了多少人?”
陸菲兒不能置信,炎武軍昨晚可是過來揍人的,揍人的人反而被揍了,這得有多憋屈。
不過陸菲兒更加關心的是,是哪個勢力的人馬出動。畢竟,整個雲城的治安都係於陸菲兒一身,這個龐大的團隊作案竟然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豈能不氣?
不料這時候何光棋豎起了一根手指,同時說道:
“就一個人!”
“一個人?誰?”陸菲兒猛得看向何光棋,眼眸微動,似已經有了猜測。
這時候何光棋有些尷尬地指了指窗外,視線落在廣場上的一個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