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書兩個字一出口,現場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氣溫都降了幾十度。
如果說此前慷慨激昂地表示甘願拋頭顱灑熱血,那現在真到了需要動筆寫遺書的時候,所有人都心口一涼。
也許,這幫年輕人從出生到現在都從未感覺到距離死亡如此之近。
過了好久,才有人開始小聲嘀咕。
在組委會人員的安排下,每個人都拿到了一個灰色硬質信封,信封裡麵有一張a4大小的白紙。
選手們看著手裡的信封,耳邊又傳來藍明旭的補充:
“當然,如果有人覺得自己百分百安全,也可以不寫,那樣你就失去了最後一次和親人朋友溝通,和安排後事的機會。說這些,我隻是希望在座的所有人能明白一點,異獸圍獵險象環生,不要有僥幸心理!”
“師兄,你要寫給誰呀?”麵具女子嘟著嘴看向葉離。
葉離不能說話,隻好攤了攤手表示還沒想好。
女子眼珠子一轉嘴角上揚,然後在自己的信紙上寫下抬頭:
親愛的玲兒師妹。
“玲兒?這姑娘沒有父母親人麼,遺書竟然寫給師妹?”葉離心想,這女子可真是可憐。
然而這個師妹剛寫完這幾個字,就將信紙和葉離做了個交換。
葉離懵了,這是什麼意思?
隻見師妹眼中劃過一絲溫柔和傷感,她說道:
“玲兒和師兄都是孤兒,從小在神意門長大。以前被人欺負,總是師兄保護我。雖然師兄不善言辭,但我知道師兄是在乎玲兒的......哦,當然,可能並不是......那種在乎......但是,如果在臨死前將心裡話寫給一個人,我一定會選擇..寫給你,我的師兄。”
說完,麵具女子有些羞澀地將白皙小巧的膝蓋並在一起,表現出一種乖巧、懂事,但更多的是一種期待。
葉離看著眼前的那張信紙,看著“親愛的玲兒師妹”幾個字,這才意識到玲兒並不是眼前女子的師妹,而是女子自己。
玲兒怔了怔,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師兄,眼神中充滿柔情。
似乎意識到這個男人並沒有要寫點什麼,她有些失望:
“看樣子是我唐突了,還是換一張吧......”
玲兒伸手去拿信紙,卻被葉離阻止了。
“又是一對可憐人,既然占了這個身份,還是幫你做些什麼吧。”
這麼想著,葉離按住信紙,伸手準備接著抬頭繼續寫下去。
師妹一看驚喜若狂,她咬了咬下嘴唇,臉頰紅潤,然後立即在自己的信紙上也寫下:
親愛的王凡師兄。
玲兒寫得很快,她小心翼翼地擋住紙張上的字,以免被師兄看到,隻在落款上寫下“李玲”這個名字的時候,被葉離看到。
“李玲,她的名字叫李玲。隻不過,她這寫得也太快了,不知道都寫了些什麼。”葉離思索著,然後看著自己麵前那張信紙,有些尷尬。
師妹想寫的都寫完了,他還一個字沒寫。
寫得少了沒誠意,寫得多了怕露餡,但又不能不寫,他已經答應了人家姑娘。
糾結之餘,一扭頭,那個叫做李玲的師妹竟然用白皙的小手捧著圓潤的臉蛋兒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喉結滾動了一下,葉離讓自己保持冷靜。
又掃了一眼李玲,葉離忽然覺得自己責任重大。
她剛才的話已經說得再明白不過了,從小到大都是師兄護著她,所以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雖然他是葉離不是王凡,但總歸是他剝奪了王凡的資格,也剝奪了眼前這個姑娘被師兄保護的權利。
倘若這姑娘本次圍獵出了意外,他會過意不去的。
可是轉念又想,既然她能夠和王凡一起入圍圍獵賽,實力必然強勁。
葉離保護她?彆開玩笑了,她保護葉離還差不多。
“雖然實力必然有差距,但緊要關頭我可以通過幽影靈梭救下她,而跟她在一起碰到強大的異獸也可以借用她的力量。這樣的話,豈不是一舉兩得?”
呼出一口濁氣,葉離提筆,默默在白紙上寫下兩個字:
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