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過山車一樣的感覺和莫聰急切的一聲聲“皇上”。鄭旦這才意識到了危險,急道:“紹玉,快放手。
可是,紹玉哪能放呢,生怕這蜘蛛把鄭旦給搶走,便抓得更緊了。
甚至淩空橫蹬了幾腳,與鄭旦齊平,攬了鄭旦的腰身,同時匕首出了鞘,割向堅韌的蛛絲。
可這是蛛絲啊,是比鋼鐵強度更高,韌性更好的天然纖維。
纖維素和膠原這兩種蛋白質的分子鏈以一定的比例和排列方式交織在一起,形成又有剛性又有柔性的複合材料。
這麼粗,豈是小小匕首,一下能割斷的。
鄭旦也感覺到了什麼。之前,自己手裡一直握著匕首,便摩挲著割向自己的衣服,同時喊道:“紹玉,割衣服。”
可惜,鄭旦若是能看得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這耽擱了又耽擱。兩人早就到了母蜘蛛的麵前。
便見這母蜘蛛瞪著兩隻黑汪汪的魅惑大眼,好似自己能看得見眼前的美味一樣。
蜘蛛本來常態是八隻眼,還有更多,這裡的蜘蛛,或許真是因為生活在地底,看不見什麼東西,乾脆剩兩個,裝飾用吧。
母蜘蛛遲疑了兩秒,不能再多了。上麵的四條腿便工作起來。仿佛劉禹錫手中的針線一般,在兩人身上一頓翻飛。
片刻功夫,鄭旦和紹玉便被裹成了一個人形粽子。
此刻的鄭旦,再看不到,都能想象到這是蜘蛛在裹自己的戰利品,隻等著獵物窒息死亡了。
鄭旦那內心還吐槽了句:怎麼得,等過年吃呢?
紹玉還保持著一手擁著鄭旦的腰身,一手割著腰間的蛛絲。
鄭旦則趁還能略微活動之際,抽下了胸前,握著刀的手。接著,匕首在手心中掉了個個兒,刀尖朝外,小幅度劃起了蛛網。
隨著蛛網越裹越厚,兩人被擠壓得也越貼越緊。
直到兩人都不能麵對麵了,鄭旦的左臉緊貼著紹玉的右臉,兩個腦袋並在了一起。
鄭旦急得喊:“紹玉,快割蛛網,不然一會兒,我們就得窒息而亡了。”
就在這貼臉而過的一瞬間,紹玉終於看見了,鄭旦那灰白的眼眸。瞬間有些慌亂,問道:“修容,你的眼…”
這個時候了,也沒必要瞞了,說不定,先前不瞞,大家還能多注意一下,也不至於被蜘蛛捕獲。
鄭旦如此想著,回道:“之前看長鈺眼的時候,中毒了。好像,類似孢子破裂,中了什麼菌絲的毒。怕你擔心,才沒說。”
鄭旦頓了頓,接道:“快割快割,這裡麵的空氣很快就會耗儘。”
兩人握著匕首,一起劃著蛛網。
可是,任兩人手中的匕首再利,你割一層,人家裹兩層。也是趕不上進度啊。
很快,這一丁點兒空氣就要耗儘了。頭暈、胸悶、惡心、耳鳴,接踵而來。
兩人漸漸手心都是汗,動作也慢了下來。
鄭旦呼吸困難,努力往出擠著字,“紹玉…彆睡…彆睡…千萬不能睡。”
可是這紹玉沒什麼反應,此刻的紹玉在乾嗎呢?
感受著身邊人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耳畔,想著自己這二十多歲的人生,就要交代在這了。
想著自己的江山,想著自己的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