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乾就乾。
薑翎月也是個果斷的性子。
念頭一出來,甚至等不到回宮,當即就招了錦玉錦書過來,吩咐道:“你們去平寧、安陽、還有端和長公主府上,問問有沒有模樣不錯的乾淨男子,借幾個給我用用。”
至於還不還的,等以後再說。
錦玉錦書已經受封七品女官,聞言,當即躬身應諾,各自點了兩個侍從,領命而去。
今日天氣不錯,日頭高照,積雪消融。
薑翎月看了眼天色,道:“再過幾日就是除夕,宮中擺宴,屆時謝姨記得帶婉兒來。”
總得讓旁人知道,就算謝氏離了王家,也依舊是能出入宮廷的世族夫人。
謝安寧自然應下。
薑翎月想了想,又道:“謝姨對當內廷女官可有想法?”
已經和離,那因為王少甫而受封的誥命,便變得名不正言不順。
況且既然打算以女子之身撐門立戶,那就不要繼續困在後宅。
該跟男人一樣,走出來。
各行各業中,找到自己的定位。
謝氏一族乃武將世家,謝安寧又是獨女,昔年陪嫁之多,可以料見。
她不缺富貴銀錢,對經商也沒有興趣。
出身官宦世家,撐門立戶,沒有什麼比做女官更好了。
可謝安寧麵色卻有些遲疑,“我除了處理點內宅事物外,什麼也不會,何德何能去任女官,娘娘如此愛重,隻怕有人會說您任人唯親。”
“哪裡的話,”薑翎月擺擺手,不讚同道:“我手底下缺人都要缺瘋了,彆說任人唯親,就算是仇人,隻要是有真本事的,我都願意用!”
“況且我記得謝姨你弓馬騎射樣樣拿手,又跟著王少甫外放多年,旁的不說,隻掌家,盤賬的本事,也一定出類拔萃,千萬彆妄自菲薄。”
謝老將軍的掌上明珠,想都不用想,自小肯定是在馬背上長大的。
驕矜肆意,打馬遊街,張揚、明媚。
在京城貴女中隻怕也是數一數二。
若不是跟個小太陽般吸引人注目,又怎麼會讓王家嫡長子,不顧一切都要娶回家。
她本身很優秀,才會讓王少甫如獲至寶,生怕被人惦記,早早的守在她身邊,等時間一到,便妥善收入懷中。
謝安寧也想到了昔年的自己。
她阿爹年輕時受過傷,子嗣艱難,年近四十才得了她一個女兒。
打小就將她當男子養,預備留她在家中招贅婿,為謝氏傳承血脈。
刀槍劍戟,不適合女子擺弄。
她阿爹就請人教她使鞭子。
十歲時,九節鞭就被她耍的得心應手。
隻是出嫁之後,沒多久她就有了身孕,她開始學著相夫教女,便再沒摸過。
如今再次回想起來,她已經是浸淫內宅十六載的婦人。
真是恍如隔世。
她竟然為了那個男人,不知不覺變了這麼多。
謝安寧沉默幾息,頷首道:“內廷女官,我願意試試。”
聽她首肯,薑翎月眸光一亮,“這就對了。”
對於謝姨的安排,她早有打算,當即就道:“你是四品誥命,現在做了女官,便也先從四品做起,尚工司正好缺個司正,現在已是年末,今年就算了,等過了年假,你直接去尚工司上任。”
內廷官員不少,但很多隻是掛個名的虛銜,手中並無實權,也沒有需要當差點卯的衙門。
有的如劉榕、錢嬤嬤、錦玉錦書這種,是在主子麵前當差,隨時聽候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