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日一係列事,薑翎月悶悶道:“他們怎麼說的?可查清了眉目?”
“小半天功夫不到,還未有太多眉目,”
祁君逸也不瞞她,將人攬在懷裡,聲音溫柔耐心,“隻知道那些瘋馬來自燕王府在城南的養馬場,之所以衝撞你的鑾駕,是一隨行內侍身上有什麼吸引它們的東西,具體是什麼情況,還需探查。”
“此案已交給大理寺和刑部,你且等著就好,總不能讓你平白遭了算計。”
無論是誰,無論目的是後宮爭寵,還是因為不滿女子學院一事,總之,既然膽敢將手伸到他身邊,想必是拎著全族腦袋,做好準備了的。
想到在廣安殿外,看見半邊天紅透時的心驚膽顫,祁君逸餘懼猶在。
他收緊臂彎,將人抱的更緊了些,低低歎息,“你嚇死我了。”
放在眼皮底下,樣樣小心,事事齊全,如珠如寶的護著。
就算是出宮,明裡暗裡也是侍衛無數,卻還是被一批瘋馬驚了駕。
昨日薑翎月出宮後,所經曆的一切,小到喝了幾口茶,用了幾塊糕點,說了幾句話,大到遇險時的各種驚心動魄瞬間,錢嬤嬤和沈從文都一字不差,全部稟告上來。
陳子泝救駕時的逾禮之舉,祁君逸自然也悉數知曉。
一次是從鑾駕摔下來,若不是陳子泝眼疾手快將人撈住,那樣的情況下,她必定身受重傷。
要是被不長眼的瘋馬踩踏,甚至會傷及性命。
第二次就愈加驚險。
趙氏女公然行刺,陳子泝若不扯她一把,一旦被刺中,無論傷及哪裡,她都要吃好大的苦頭。
還好,還好她沒事。
真是,嚇死他了。
這樣的驚險,祁君逸在聽聞時隻覺驚出一身冷汗,後怕不已,哪裡還有旁的心思。
若有,那也隻有慶幸的份。
陳子泝並非隨行護衛,貴妃遇險,他兩次救駕,功勞不小。
至於其他,事急從權,無人會在意。
薑翎月發現,擅於掩飾情緒,滔天怒火都能不動聲色強自咽下的皇帝陛下,這些時日是越來越情緒外露了。
前世,這醋壇子知道她跟陳子泝在酒窖獨處一夜,都生生忍著,直到她死,都沒在她麵前透露出半點。
可見其忍功有多卓絕。
而現在……
看著麵前這個渾身都透著後怕的男人,薑翎月乖乖窩在他的懷裡,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好了,我好好的,沒有出事。”
皇帝陛下低低嗯了聲,唇貼在她細嫩的頸部,久久不曾離開,瞧著真是脆弱極了。
薑翎月心頭泛起些許憐愛,放下本來想起床的決定,伸手攀上他的脖頸,小聲的哄他,“彆擔心呀,我一點傷都沒有,有驚無險,而且,被算計中了歡情散,也不全是壞事…若不是這樣,你還不知道要…”
說著,說著…
薑翎月有些不得勁了。
她都全須全尾被他抱在懷裡了,昨夜還讓他翻來覆去親了不知道多少遍,他就能後怕成這樣?
……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算準了她吃這一套?
可比起霸道專製,強勢至極,還喜怒不形於色,高高在上的枕邊人,薑翎月確實更喜歡現在這個他。
之前,他對她再寵,再好,她也隻覺得對方高深莫測,摸不透他的心思。
而現在,無堅不摧,無所不能的皇帝陛下,學會了示弱,學會了不再死死強壓情緒,而是將喜怒儘數展現給她看。
她不需要去揣摩他的喜怒,也不需要誠惶誠恐擔心那句話說錯了,又惹了他不悅。
現在的她,在他身邊很放鬆,很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