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這一輩子,所圖不就是酒、色、財、權幾樣嗎。
等試過了風塵女子床榻間的妙處,便知道那些端莊賢淑的貴女們,有多無味。
屆時,無需旁人再勸,自個兒就要開始四處尋歡了。
然,王少甫隻是輕輕一笑,沒有說話。
見狀,劉玥平搖頭,沒有再勸他受用女色。
隻是又道:“我長子去歲及冠,今年已經有了一雙兒女,你雖小我幾歲,但子嗣之事該放在心上了,……我雖在鄆州,卻也聽說你夫人終於肯給你後院安排幾位妾室?”
夫人安排妾室……
王少甫神色微怔,腦子似被鐵錘擊中,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發現,自己竟然十分歡喜於,後院那些妾室不是妻子親手安排的事。
……若安寧真的能毫無芥蒂,給他床上安排女人。
想到那一幕,王少甫眉心突突直跳。
他絕對忍受不了,妻子對自己床上有沒有其他女人,毫不在意。
那麼之前的他是怎麼會認為,安寧當真點頭準許他收用那些妾室,自己會滿意的。
他隻會惱怒!
……所以,他大概真的是神誌不清,被子嗣攪得豬油蒙了心,才會犯下這樣的大錯。
思及京城的妻子,王少甫心頭又煩又悶。
他抬手摁住眉心,低低嗯了聲,“確實有幾個妾室進府,不過已經被我打發了。”
“什麼?”劉玥平這回是真的吃驚了。
他一直以為,好友不納妾,是妻子不肯點頭,畢竟哪有男人不好女色的。
隻是怎麼,妾室都入了門,又打發了?
王少甫笑了笑,“劉兄可有過心儀之人?”
兩人相交多年,這還是他第一次問及對方感情事。
劉玥平一愣,也不覺冒犯,直言道:“少不更事時倒是有過喜歡的姑娘,不過人家定了婚事,早早嫁人去了,現在什麼境況一概不知。”
甚至,他都不覺得昔年的那點子異動,能算的上心儀。
大丈夫生於世間,不說建功立業名垂青史,也當努力出人頭地,豈能拘泥於小情小愛上。
許是今夜的悶酒喝的太多,離京多日強壓的思念翻湧而出。
成婚十六載,他從未跟妻子分開這麼久過。
從離京當日開始,他就生出悔意,還有幾分莫名的心慌不安。
他應該帶她一塊兒回鄉的,放心不下女兒,那就將女兒一同帶上。
而不是,讓他一人跟妻女分開過年。
王少甫看向天邊高懸的彎月,語氣淺淡,“所以劉兄不會知道,跟心愛之人長相廝守,是一件多值得慶幸的事。”
劉玥平確實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這樣的感情是什麼滋味。
聞言,隻是笑著反問:“慶幸到哪怕此生無嗣,伯瑾也甘之如飴?”
“是,”王少甫道:“寧願無嗣,也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