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淩並不想陰陽教之事,將元化也牽扯進來,趕緊道:“這些事情,皆是虛無縹緲之事無甚要緊師父您也不用多費心了!”
元化點了點頭,方道:“不錯為師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蘇淩啊”
他頓了頓方道:“蕭元徹現在如何了?”
“蕭元徹?他現在就在天門關外”蘇淩不知元化突然問起蕭元徹,到底是問他什麼,有些疑惑道。
“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他那頭痛的病,現在如何了”元化淡淡道。
“哦這個啊龍台時,他曾發病過一次,徒兒用七針七穴之法,救過他一次不過,他的病病根已深,徒兒也隻是暫時引導他頭顱的血液流通但是,這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他雖然未曾提過但徒兒認為,他的病隻會越來越重,不可能會越來越好的”
元化聞言,目光深邃地看著窗外,半晌無言,忽的似自言自語道:“總是要見上一麵的有些事情,還是要做個了結的才好”
蘇淩心中一動,刹那間明白元化話中之意,隻是他無法挑破,隻得正色道:“師父您是要見蕭元徹嗎?徒兒有個不情之請,無論師父打算何時見他,都要告訴徒兒,而且徒兒希望,是由徒兒陪著師父一起去見他畢竟”
未等蘇淩說完,元化卻一擺手,雲淡風輕道:“我隻是一說,再說了我閒散慣了,可能今天的決定,明日就改主意了蘇淩啊,你放心,我若去見蕭元徹,當然順道會去不好堂找你的!”
蘇淩心中仍舊不安,可是見元化並不願多說,這才點了點頭。
元化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已經到了五更天了,他這才哈哈一笑道:“好啦事情也辦完了,該說的也都說了你們趕緊回陰陽教吧以免那蒙肇起疑”
蘇淩忙道:“那師父您呢?”
穆顏卿也十分真誠道:“阿爺要不您還在這裡彆走,等陰陽教的事情結束,卿兒帶你去江南住一段”
元化哈哈笑道:“穆丫頭能有這份心,老叫花子就心滿意足了不過,此地非我久留之地,天門關馬上要亂了,打仗呢老叫花子總不能安生等著你們也不必以我為念,我能漂泊慣了真要帶在一個地方時辰長了,也憋悶咱們後會有期”
蘇淩和穆顏卿見無法挽留,這才恭聲道:“那我們送您先離開!”
元化點了點頭,一手拉牽著蘇淩,一手牽著穆顏卿,後麵跟著浮沉子,出了義莊。
抬頭看去,東方已有魚肚之色,一夜的冷風,終於在黎明之前停了,隻是,那冷氣似乎更重了些。
蘇淩。穆顏卿自是與元化難舍難離,穆顏卿是個心中柔軟的女娘,見耆老的元化獨自離開,更是淚珠滾落。
元化不舍地看了看蘇淩,又看了看穆顏卿,也是心中一酸。
然而他卻灑脫,見穆顏卿掉淚,疼惜地一笑道:“丫頭放心吧,以後我還要去江南嘗嘗江南的黃酒呢到時候你可不要不認我這阿爺啊”
穆顏卿強忍悲聲,使勁點點頭道:“阿爺放心您到了江南,卿兒天天陪著您,咱們去看小橋流水,去聽江南小曲江南所有的好酒,卿兒都買來給阿爺嘗嘗!”
“好啊好!蘇小子不要負了芷月,亦不要負了穆丫頭哦為師,去也!”
言罷,元化再不留戀,邁步朝著遠處走去。
東方泛白,那個佝僂的身影,原本顫巍巍地走著,刹那間,竟是越走越快。
竹杖芒鞋,無牽無掛。
蘇淩和穆顏卿、浮沉子望著那老叫花子的身影越走越遠,心中滿是不舍。
卻見那遠去的元化,忽的拿了那隨身的酒葫蘆,咚咚咚飲了起來,邊飲邊高聲吟道:“凡塵俗世儘浮雲,超脫方得見本真。懸壺濟世心無我,妙手回春術有神。人間疾苦皆吾事,紅塵滄桑皆吾心。但使天地常明淨,何愁人間無善門”
“哈哈哈老叫花子去也!”他就這般邊走邊吟,忽的又飲了一大口酒,仰天大笑起來。
笑聲和身影越來越遠,最終消失不見。
蘇淩望著元化的身影漸漸消失,不禁搖頭感歎道:“師父雖灑脫,但依舊心中念著黎庶若是在盛世,他如何不願做一個自由自在的逍遙人呢?”
浮沉子竟也少有的安靜起來,望著元化消失的地方,一臉的豔羨。
三人收拾心情,重又回到房中。
蘇淩和穆顏卿開始感覺下腹部的傷口疼痛感更明顯了,知道是沸靈散的藥效開始消退了。
蘇淩道:“咱們快回去吧,回陰陽教暫時不要行動,先休息半日,等傷口的疼痛減小些,咱們再商議下一步的對策”
穆顏卿和浮沉子點了點頭。
穆顏卿掏出一枚丹丸,來到昏睡在地上的丁白近前,將那丹丸塞進他的嘴裡道:“行了,明早前他醒不了了”
浮沉子撇了撇嘴,一臉為難道:“這死豬要不咱們就把他扔在這裡吧,實在是個麻煩”
蘇淩擺擺手道:“那可不行咱們回去了,負責跟蹤監視咱們的丁白還在義莊,咱們怎麼跟蒙肇解釋再者說了,萬一等丁白醒了,他跑回陰陽教,將一切告訴蒙肇,咱們豈不是更大的麻煩了麼”
浮沉子聞言,一臉無奈道:“那再背回去啊?”
蘇淩點點頭道:“隻能如此了彆無他法”
浮沉子一臉的不情願,使勁的擺著手拒絕道:“蘇淩,來的時候,道爺可背了一路了啊,那元始峰高的快上天了,這再背回去,還要爬山,道爺可不乾”
蘇淩一臉揶揄道:“你不乾可不行,難不成讓我倆背啊”
浮沉子不忿道:“不是坑人你也得換個人坑吧,怎麼就逮著道爺不放了啊”
蘇淩笑道:“哎,你這話說的,我何時坑你了,我師父沒給你好處麼?你得了好處還不想出力麼?”
“尼瑪那是道爺出了力,應得的現在你師父走了,我上哪裡尋好處啊”浮沉子翻翻眼睛道。
“可總不能讓我倆背吧我倆下腹可都有傷我師父說了啊,不能做大動作,以免扯動傷口”蘇淩嘿嘿笑道。
穆顏卿見狀,忽的哎呦一聲嬌吟,“蘇淩啊我感覺好疼啊,不行了我怕是一個人走不成了,你過來扶我”
蘇淩朝著浮沉子狡黠一笑,趕緊樂顛顛的走到穆顏卿近前,穆顏卿裝作有氣無力的將手搭在蘇淩肩頭,兩個人膩膩歪歪的朝外麵走去。
臨走時,還不忘順手將那兩個盛著蟲蠱的小盅捎帶上。
獨獨留了浮沉子好一陣淩亂。
“尼瑪真就是一對狗男女啊你倆給道爺站住”浮沉子跳腳大罵道。
誰料想,蘇淩和穆顏卿聞言,竟是恍若未聞,腳步倒是更快了些。
“道爺的命好苦啊”
浮沉子一臉認命的樣子,忽地朝著地上的丁白狠狠地踹了一腳,罵道:“都特麼的賴你這死豬讓你追道爺”
可是罵歸罵,眼見那蘇淩和穆顏卿走遠,這義莊就剩浮沉子老哥一個,頓時安靜了不少,冷風呼呼,陰氣森森。
浮沉子猛地一個激靈,麻溜地背起丁白,鬼哭狼嚎一般喊道:“蘇淩等等道爺啊,彆讓道爺一個人留在這個鬼地方,道爺害怕啊哎!!蘇淩道爺叫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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