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蕭景聞言,劍眉緊蹙:“看來敵人這是要雙麵夾擊,山莊不能有失。”周蕭景轉向司馬正南:“司馬宮主,此番多虧援手。還望繼續幫忙照拂鳳凰居,我必須即刻回周家山莊。”
司馬正南點頭:“周公子放心,無常索魂宮定會全力相助。”司馬正南又看向錢滿糧“錢管家,這玉墜事關重大,你務必仔細查探。若有任何線索,立即知會我。”
錢滿糧將玉墜妥善收好,翻身上馬:“是,司馬宮主。”
三騎並駕齊驅,朝著周家山莊疾馳而去。夜色深沉,山道上的風裹挾著硝煙與血腥氣,讓人愈發不安。
回到山莊,隻見莊內燈火通明,護衛們如臨大敵。周老爺站在正廳前,臉色蒼白:“景兒,滿糧,你們可算回來了。方才那童謠聲……”話未說完,一陣空靈詭異的歌聲突然在夜色中響起:“玄陰現世,百鬼夜行。周家將傾,玉石俱焚……”
周蕭景握劍的手青筋暴起,冷聲道:“藏頭露尾之輩,有本事出來。”話音剛落,屋頂瓦片輕響,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過,往周家山莊的院牆去,看樣子是要逃離。
未待周蕭景動身,錢滿糧已身形暴起,向逃竄的黑影撲去。
飛身時,錢滿糧抽出腰間軟鞭,手腕一抖,鞭梢如毒蛇般直取黑影腳踝。黑影反應極快,旋身避開,袖中突然甩出幾枚銀針,破空之聲淩厲。錢滿糧側身翻轉,軟鞭在空中劃出半道弧線,將銀針儘數卷落。
兩人在屋頂追逐騰挪,瓦片碎裂聲此起彼伏。錢滿糧借著月光,軟鞭猛地纏上屋簷飛簷,借力蕩向更高處,試圖截斷黑影退路。
此時,周蕭景已提劍趕來,劍光如練,封鎖住黑影的另一個方向。黑影被逼入死角,卻突然發出尖銳哨聲。片刻間,三道黑影從暗處竄出,將錢滿糧和周蕭景團團圍住。這些人招式狠辣,專攻要害。
纏鬥中,錢滿糧左肩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滲出染紅衣料。錢滿糧強忍疼痛,軟鞭橫掃,卷住一名黑影的小腿,用力一扯。那人倒地時,懷中掉落一卷泛黃的圖紙。周蕭景眼疾手快,劍尖挑起圖紙,展開一看,竟是周家山莊的布防圖,標注著各處暗哨和機關的位置。
“原來內鬼早已潛伏。”周蕭景劍指黑影,眼中殺意翻湧。
錢滿糧奮力攻殺,將後來的三個黑影儘數斃命鞭下。為首的黑影見同夥紛紛喪命,自己又被周蕭景與錢滿糧合攻,知想逃定難,要想一線生機,唯奮力一搏。
隻見黑影注力手中的長劍,向周蕭景的咽喉淩厲劃去,卻在周蕭景揮劍格擋時急撤回劍,反手刺向錢滿糧。
錢滿糧收了軟鞭,旋身躲避黑影攻來的劍鋒,一招瑤指彈花,彈向黑影的劍身。隻聽的“當”的一聲,黑影的劍鋒偏離正軌。
周蕭景被黑影詐招,冷笑一聲,劍尖刺向黑影的側腰。黑影一個側旋身,躲開周蕭景刺來的劍。
要同時迎戰周蕭景與錢滿糧兩個一流高手的夾擊,黑影縱然使出渾身解數,也必定會顧此失彼。就當黑影避開周蕭景的劍鋒時,卻沒躲開錢滿糧已抓到麵門的鷹爪功。
隻一瞬,黑影的蒙麵黑巾,便落在了錢滿糧的手上。黑影忙抬手掩麵,卻已被周蕭景看到了麵容“易師兄,怎會是你?”
“你就是易常平?”錢滿糧聽周蕭景叫黑影人“易師兄”,便知此黑影人就是當初自己尋找無果的飄靈宮叛逃弟子易常平。
見自己的身份已暴露,易常平索性放下掩麵的手,望著周蕭景道“師弟。不,你現在是飄靈宮的宮主了,滅心宮主,彆來無恙!”
周蕭景看似波瀾不驚的表情,心下也是五味雜陳。當年師兄易常平偷了師父冥靈老鬼的丹藥外逃,師父冥靈老鬼嚴令要將叛徒易常平殺之而後快。周蕭景遵從師令,幾番尋找易常平,卻無功而返。卻不料,今夜在周家山莊見到易常平。
“飄靈宮的叛徒,師父有令,見叛徒者,人人得而誅之。”周蕭景生冷地一字一句道。
“嗬!我與你同出師門,同樣是冥靈老鬼的受害者。如飄靈宮的弟子都有我易常平一般的醒悟,就早該同心協力,將那個害得我們人不人鬼不鬼的冥靈老鬼斬殺之,以慰我們的終生之痛。”易常平咬牙切齒,眼裡全是恨意。
“然,他終究是師父,是養我們長大成人的人……”周蕭景腦裡一片空白,機械般應聲。
“若不是他一己私欲,我,你,飄靈宮所有被冥靈老鬼控製的弟子,哪個父母家中養不起自己的孩兒。你周蕭景,堂堂周家山莊的大少爺,你父親周老爺養不起你麼?”易常平冷譏道“冥幽老鬼毀了我們的一生,害我們一生孤單,無子無家。要殺之的,是冥靈老鬼,而不是我。”
周蕭景木然地直視前方,似視非視,臉上一片茫然之色。
“易常平,你屢次來犯周家山莊,是受雇於何人?”錢滿糧更在意易常平身後的主使者是誰。
“既然你知我是受雇於人,我又怎會告知你雇主為誰?”易常平輕笑道。
“你不說,那今夜你就休要走了。”錢滿糧發狠,起勢要攻向易常平。
“當真以為我怕麼?無非是死,像我這樣的人,活著與死有何區彆。來吧,鹿死誰手還未知。”易常平眯起眼,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態。
“好,我就成全你。”錢滿糧揮掌劈向易常平。
“讓他走。”一旁發愣的周蕭景,出聲道。
主子發話,錢滿糧隻能順從,忙收了掌“是,大少爺。”
易常平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周蕭景,便扭頭縱身躍上山莊院牆,消失在夜色裡。
錢滿糧蹲下身,逐一扯下被斬殺的三個易常平同夥的麵巾,又搜三人的身。錢滿糧回望周蕭景時,瞥見有兩行清淚滑下周蕭景的臉頰。
易常平的話定是觸動了周蕭景的痛處,見周蕭景落淚,錢滿糧難過的同時,一股怒氣從心裡騰起,手上也不自覺加了力度。隻聽“呲”的一聲,布帛撕裂,錢滿糧憤怒下撕開了其中一具屍體的胸襟。
赫然映入錢滿糧眼簾的,是撕開的外衫胸襟下,那內衫胸口,醒目地繡著一個“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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