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絮集幻象在他身邊聚集。不論他是否願意,此事他說了都不算。
餘錦想做什麼,他自己的意誌沒有抵抗之力。每一個攻擊都量身定製,甚至不會對本體帶來負擔,如此哪來的勝算。
“身死道消嗎……怎麼會身死道消?身死道消……正該身死道消啊。”
語言跟不上甄堯弟子自己內部運轉,得出結論的速度,壓縮至最後,隻是給出了最終的結論。
如此迅速,多變,即使絮集幻象也難以快速解密。
“這是何意?你覺得你不必做成什麼,打算自暴自棄?”
這甄堯弟子,有自己的修為在身,對這衍生出來的絮集幻象來說,如此結論實在怪異。
這絮集幻象才剛剛誕生,怎麼會知道甄堯弟子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不是自暴自棄,這是認清自己,不再妄稱天數。”
這幻象到底能不能利用絮集,理解他在想什麼,並不重要。
觀點實在太主觀了,總想掌控一切,豈不是坐井觀天。有這心思,不如留下自己的影響之後,順其自然地忘記自己。
“認清自己?”
雖然才誕生不久,但這些幻象從來不是人。
“這哪裡是認清自己。我知道了,你覺得人類的力量來自於蒙騙自己的一切感知,以此將幻想化作現實。但是其中慣性太大,又會固步自封,自掘墳墓。因此,與其將自己的道路帶進墳墓裡,不如將自己的生命帶回墳墓裡,以此讓一切正常發展下去,不至於走向絕路。”
這絮集幻象的想法與甄堯弟子的不完全一樣。
“對了一部分。”
甄堯弟子嘴上說著,動作卻並不影響。某種力量似乎在他體內橫衝直撞,幾欲出竅。
“這並不矛盾。所以你在等什麼?有什麼顧慮的?”
甄堯弟子並未服從安排,現在基本上還是在被動地被絮集幻象抽取想法,並未主動傳道。
抽取的想法中並不能找到其此時另有想法的原因。
“很明顯,我在折射我的意誌。”
這絮集幻象不太看得懂,但甄堯弟子自己卻思路清晰。
甄堯弟子此時的想法,是反長生的。至少是反乾涉的。
萬物如此,自有原因。人類的意誌急功近利,容易被眼前看到的一切影響判斷與決策,忽略不該忽略的一切,最終平白添了過量成本。
甄堯弟子想要留下的,不是自己所謂的內部衝解,最終成功協作的經驗。
他要留下的,是死劫。
這絮集幻象終於逐漸親眼看到他的意誌,甄堯弟子想要每個人的生命都會走向儘頭,他想要通過死亡,讓每個人都清除掉自己記得的一切傾向,以此終止持續的掘墓。
“……就……非死不可?”
他的絮集幻象,雖然帶著餘錦的任務,但並沒有完全傾向於餘錦,其實是單獨的存在,看起來顯然有自己的獨立性。
甄堯弟子的死劫逐漸成型,而量身定製的絮集幻象卻舉棋不定,遲遲不按照正常的職責進行抑製。
“這是強運的選擇。”
絮集幻象猛然一愣,下一刻,某種虛弱感遊遍全身。
這是另一個絮集幻象誕生了。甄堯弟子此時目光不再在他身上,而是落在了新的絮集幻象身上,與之四目相對。
“適可而止。若是你入魔了,我就不得不將你提前消滅,以控製可能的危險擴散範圍了。還是先傳承無害的部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