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玨已經合道，他自己真正的意識已經不會再降臨於此。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能製造出無窮多個無限接近於合道的自己。
之前分明已經信手撐斷了甄啟等價交換的傳動基礎，將其廢掉，然而等待這麼久，他還是極其湊巧地在朱玨打算有所活動的時候殺出來。
這都在預料之中，但還是讓朱玨不住煩躁，輕而易舉地再次扯斷了甄啟等價交換的傳動基礎。
“看來你還是沒法接受現實。朱玨已經合道了，而你不是朱玨，而是他的破綻。是你，把你自己送到了我的麵前啊。”
這次的扯斷其實不怎麼順利，就好像扯到了什麼又黏又拉絲的玩意，雖然理論上是成功破壞了甄啟新等價交換的傳動，使之無法完成，但麻煩確實是纏到了自己的身上。
但不管怎麼說，即使自己不是朱玨本尊，相應的結果自己可一點也沒少擁有。他不認為強運有任何機會與他一鬥。
吳謀也隻是能夠跳脫出想不到無解的問題的圈，並沒有什麼實際上的優勢，對他而言隻不過是從負數走到零而已。
任何數，都比零大無數倍。
“是嗎……我倒想知道……”
由於朱玨自己相當危險，因而強運的發展也並沒有打算給任何機會。
在被這亂七八糟的玩意纏上之後，他隻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又真的伸手抓住。
頭也沒回，朱玨便立刻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吳謀確實還隻是零而已，但是和自己共享本質的祝玨求生欲，此時卻驟然出現在他的身上。
“太遲了。”
祝玨對彆人來說失蹤很久了，但他卻是通過本質，早已在影響朱玨，甚至這個朱玨的誕生，與他都有直接的關聯。
正是因為毫無道理的求生欲，這個朱玨才會出現在這裡，有自己的目的，在從一開始就沒有完全想好的情況下，開始行動。
現在，等價交換已經發揮作用，新的玩意，完美地向祝玨科普了這邊從結丹到化神，最終直抵合道的全套理論基礎。
“他不是你，但他與你共有本質。因此，即使他也是比你弱無數倍的‘零’，你也無法輕易置身事外。”
朱玨難以接受，但他感覺到了，自己才是自己合道的破綻，說不定他真的就是獵物。
如此下去，等祝玨也不再是一無所有的程度，就再也沒機會了。
自己生來就是用求生欲代言，凝結而出的，在他猶豫的那一刻就敗局已定。事已至此，他再也沒有選擇。
他要消除當前時間中所有的自己，讓在某一刹那，同時存在於所有存在之中的自己都在掌控之下。
這對他而言並不算困難。畢竟，這種程度至多算是化神，而他有著無限接近於合道的力量。
“妄自菲薄在這裡可沒有作用。”
餘齊還在猶豫，但餘錦已經動了。
那強運麵前的朱玨，才剛剛有了計劃，找上作為站在他們這邊的朱玨的立足之地，他便剛好有動作。
餘錦的難以捉摸，立足於他人工製造的工作記憶容量。就在這一刻，他手動清除了自己的工作記憶容量。
強運麵前，朱玨的工作記憶由於本質的波及，立刻被同時清空。
位於時間線過去的朱玨本人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也沒能在曆史中留下信息。而剛打算推進計劃的朱玨，也因此忘記了自己在做什麼。
強運將這一切看在眼裡，讓直接遞出自己手中的槍。
“快動手吧。”
朱玨完全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不過這很明顯是暫時的。
隻是工作記憶被清空了，就好像自己的時間驟然被抽走一部分，如果真打算回憶，朱玨立刻就會想起自己的計劃本來是什麼。
隻是，他不會記得，之前短時間內發生的局勢變動。他隻記得自己的求生欲，隻記得自己要製造一個被完美時間線保護的新世界，消除無源的影響。
“不……”
吳謀也許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自己計劃的問題，但是由於朱玨下意識的一個字，他第二時間反應過來了。
朱玨看起來被消除了記憶，但與他想象中不一樣。說不好還記得他是衝著強運來的。
“我就知道。不過無傷大雅。在強運的影響下，他是無法再次隱藏自己的。與你共享本質的弱點，此時正在你的身上，讓你注定失敗。”
第二時間反應過來也足夠了。朱玨確實必須得解決掉自己身上，與自己共享本質，因而絕不能放縱的東西。
這種與自己共享本質，但卻是另外獨立運作的參與的產物，與自己水火不容。作為意識，他不能容忍一個陌生的本質，成為自己連續性的隱患。
朱玨也許可以想明白這個，但是求生欲祝玨不行。聽聞此言，他自然第一時間降低了朱玨強烈的求生欲，以免其被綁架之後，用這將現實碎片作為子彈的槍，徹底覆蓋抹除現在被餘翎之前奪去太多力量的自己。
“即使不思考，你也可以輕易達成自己想達到的任何目的，不論如何不情願嗎……看來我還是低估你了……”
祝玨隻顧著從自己的角度出發思考問題，但是朱玨看出來，隻要讓自己的求生欲下降，吳謀真正需要的就已經被兌現了。
這個朱玨的一切所作所為，都是基於求生欲，擴展到其他方麵。而求生欲被直接釜底抽薪，當場減弱了。
那麼，朱玨現在的想法，就隻剩新世界，隻剩完成與無源的對抗，而不惜性命了。
而如果不惜性命，朱玨的選擇就會立刻發生變化。
“什麼妄自菲薄……”
餘齊還沒有得到答案，餘錦便清除了自己的工作記憶，短時間內的一切，或者說根本來不及離開短期記憶，把短期記憶當長期記憶用的餘錦的大量記憶，都一並遠去了。
而學到了餘錦的工作記憶容量的餘齊，完全沒有被抹去記憶。反而很快，他被朱玨選擇了。
祝玨隻是一步踏錯，這個世界的所有合道，都站到了彆處。提純剩下的求生欲朱玨，實力豈止大打折扣，大勢已經開始向另外的方向翻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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