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喜歡往自己所擅長的領域上去想。
馮旭聳了聳肩:“這樣的好東西難得,能給你用火銃上?”
雖然他們二人的專業都在火器上,可他們也明白,火器終究隻能充當輔助角色而已,更被看重的,還是這些刀槍劍戟。
林以山嗬嗬一笑:“做個夢,想一想而已嘛。”
馮旭道:“那你就想吧。”
而與此同時。
如此狂熱的目光和議論聲音聚集在自己身上,那名工匠自然不可能不注意到的。
他偏過頭來看著走在路上浩浩蕩蕩的一隊人。
竟是對自己手裡這柄「名器之姿」的長刀,並不多麼激動,好似隻是打磨出了一柄一柄十分尋常的兵器一般,反而蹙著眉頭吐槽了一句:“一群土包子!”
被一個工匠如此鄙視,眾人都是戰場上有血性的漢子,自然不服氣也不痛快,當下忍不住反唇相譏:
“土包子?”
“你說誰土包子?”
“俺看你才特麼是土包子吧?運氣好造了這麼一柄刀,還不識貨……白瞎!”
“……”
他們在煉丹司內沒繃住也不止這麼一回兩回了,而且之前雖然沒繃住,但好像也沒什麼禍事,此時反倒不似一開始那般戰戰兢兢了。
而且還是在自己熟悉的事情上被鄙視。
聲音難免更激憤些。
那名持刀的工匠卻也不與這麼一大群人辯,隻是搖著頭翻了個白眼,麵上露出一個輕蔑的嗤笑。
轉而朝著他左側的方向走出去約莫一丈的距離,在一處蓋著麻布的台子旁邊停下,而後掀開了那塊麻布,將手裡這柄剛剛打磨好的長刀放了上去。
而這柄長刀所放的位置前麵。
卻還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六柄相同製式的長刀——不僅製式相同,連材質、光澤、亮度……
都差不多!!!
眾人本就和這名磨刀的工匠有些杠上了的意思,目光當然也下意識跟著這名工匠走,這閃亮亮的六柄刀,在麻布掀開的同時,自然而然也落入了眾人的眸中。
按照在場眾人的眼光標準……
尼瑪!
這六柄刀……
妥妥的也特麼是名器之姿啊!!
看到這一幕,眾人嘴裡再沒有任何一句微詞,一個個瞪大了眼珠子死死盯著桌上幾柄長刀,嘴裡咽著唾沫,眼睛都直了。
不待眾人好好看清楚這幾柄長刀。
那人便打了個嗬欠看,牽起桌上的麻布,把連同新放上去的那柄刀在內的一共七柄長刀,都重新蓋住。
然後格外拿起旁邊一柄還未曾經過打磨的刀胚。
一邊繼續自己的工作。
一邊忍俊不禁地就笑著對眾人道:“彆看我了,我這柄打磨成型還得好像時候呢,現在看不出來,喏,那邊那家夥打磨的那柄劍,估摸著快好了。”
聽到他的話。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舌頭舔著嘴唇,咽了口唾沫,順著他指的方向朝另外一名工匠的方向看過去。
他們看過去的時候。
那人正把手裡的劍放進旁邊的水池子裡,用清水洗去打磨時候產生的汙漬。
當對方將這柄劍洗乾淨取出,如同之前那人一般,舉在自己麵前左右翻看檢查……眾人的眼珠子再次瞪圓了——還是名器之姿!!
更有甚者。
當對方也掀開自己不遠處那台子上的麻布之時。
上麵也躺著幾柄明晃晃的長劍。
“見鬼了見鬼了!”
“這地界兒可真邪性!咱平常難得一見的東西,這裡跟擺攤兒一樣!”
“名器……就這麼好造的?咋的俺之前見都沒見過?”
“……”
這下,眾人是徹底繃不住了——沒聽說過這種名器還可以一批一批造的,可眼前這,算什麼?
與此同時,林以山和馮旭二人雖都沒有說話,目光卻都是頻頻在那些長劍以及對方身上變換著,眸子裡滿是震驚和不可思議。
好一會兒。
馮旭才深吸了一口氣,對林以山道:“你這嘴巴……真是說什麼來什麼,我當你是在做夢,是在不切實際地胡思亂想,其結果……你方才胡言亂語那些話……好像還真他娘的不是不可能!!”
他不敢想所謂的「用這塊造名器用的鐵去造火銃」,是因為稀缺、因為難得。
可現在,他再傻逼也該明白過來。
這煉丹司的不簡單之處,可不止那一點兩點——至少,這些足以造出「名器」的鐵料,在這個所謂的煉丹司裡,應該不太難得!
既然不難得、不稀缺,可以隨便拿來造刀、造劍,若有多的,拿來造火銃,乃至是碗口銃,又何嘗不行?
而他們這群人,是與火器有關的一群人。
陛下特意召見他們……
是否又有這麼一層意思在其中,也未可知啊!
林以山更是深吸了一口氣,胸口起伏都變得格外劇烈起來,麵上帶著興奮的笑意:“若真有可能,無論火銃還是碗口銃,都能承受更大的火藥威力,火藥多些,威力就大些,往後用來破陣,用來打那些以騎兵見長的元蠻子,便更得心應手了!”
馮旭也是目光發亮,點頭附和道:“而且使用火器的火銃兵,也能更安全些!”
雖然,時代的局限性,讓他們最多也就想到這裡。
可作為本就專門從事火器生產的人,想到這一層提升,已經足夠令他們激動的了。
“這煉丹司……有意思!可太有意思了!說實話,我現在還真想見見那位少帝了!”林以山看了一眼旁邊那位神情平靜,負責給他們引路的工匠,目光之中滿是期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