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天晚上,帳篷外不遠的地方,薄晉然殺了那個人,傷了一隻耳朵。
陸甜無法想象,那天夜晚的帳篷外到底發生了什麼。
更沒有辦法想象,薄晉然在生死一線的時候,她卻和祁慕辭在帳篷裡……
陸甜活到現在,就算知道安清慧和祁慕辭想要殺她的時候,知道祁慕辭從一開始的靠近就是彆有目的的時候,都沒有此刻這樣痛苦。
悔恨,絕望,遺憾。
她嘗到了祁慕辭所說的,所有的痛苦情緒。
陸甜想,祁慕辭果然才是最心狠的那個,他其實比安清慧心狠得多。
也更知道她的弱點是什麼。
陸甜難得的紅了眼,眼睫輕顫,淚光閃動:“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太蠢,害了自己,也害了你……”
薄晉然默然幾秒,上前一步,抬手擁陸甜入懷。
掌心輕撫在她後腦,讓她的頭靠上他的肩,聲音很低:“不是你的錯,不用自責。”
他輕彎唇,長指輕順了下她的頭發:“遇到壞人,怎麼能說是被害人的錯。”
陸甜緊緊抓著他的襯衣,聲音發哽:“可是我眼瞎心盲,那也不是我的錯嗎?”
“不是。”
薄晉然說:“是壞人太會遮掩,太會偽裝,而我們陸大小姐隻是太單純太善良。”
陸甜閉上眼,眼淚打濕他的肩膀,“薄晉然,你為什麼這麼傻,你為什麼什麼都不說,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
薄晉然眼睫輕顫了顫,自嘲笑笑:“也許是因為,我總是晚了一步吧。”
所以,沒機會說,也不能說。
再後來,也就沒必要再說了。
薄晉然還記得,那天,他收到了祁慕辭的消息,他說:「你輸了,從現在開始甜甜是我的了,很快,她就會真正屬於我。」
薄晉然立刻給陸甜打電話,她的電話關了機。
他心慌意亂,沒忍住,還是趕了過去。
他想他得阻止。
陸甜才18歲,祁慕辭那個禽獸要是真喜歡她就不該現在碰她。
然而他趕到的時候,先看到了偷偷摸摸在帳篷外麵的人,然後聽到了男女曖昧的聲音。
薄晉然心臟收縮,看出帳篷外那人是想要偷拍視頻,他咬牙上前,趁那人不注意從那人身後死死捂住了那人的口鼻。
此刻帳篷裡的事不言而喻,他心臟發緊,也不知道是害怕驚到陸甜,還是他自己害怕親眼看到什麼。他硬生生拖著那人遠離了帳篷,誰知那人力氣也不小,掙紮著脫離了他的鉗製,甚至拿出了一把刀。
扭打的過程中,薄晉然反手把刀紮進了那人的心臟。
血染紅了他半身,有死去那人的,也有他自己的,從他的耳朵裡朝外流。
那時候,他的整個世界都在嗡鳴,除了巨大的嗡鳴聲,再聽不到任何彆的聲音。
他失力的躺在地上,痛苦的喘息著,望著天上的月亮。
月亮依然潔白無瑕。
而不遠處的帳篷裡,也有他的月亮。
他顫抖著伸出手,碰了碰月光。
然後忍著最後一口氣爬起來,拖著男人的屍體下了山。
後來,他也讓人查過那人,也懷疑過祁慕辭。
可他也不敢相信祁慕辭會做到這樣的地步,讓人去拍視頻……
再來,確實沒查出什麼問題來。
也許是他們處理的太乾淨,總歸他查了很久,都沒查到什麼。
何況那時候陸甜和祁慕辭已經越來越好……
所以,是他晚了一步。
至於祁慕辭,是人心過貪。
唯獨陸甜無辜。
不是她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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