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整個人就不太一樣了。
侵略性強的讓她都慌。
陸甜強裝鎮定:“我吹頭發呢,你拿我吹風機做什麼?”
男人的長指就拂過她還略帶濕潤的發尾,將濕潤發絲輕輕纏繞在指尖,嗓音也纏著沙啞:“不用吹。”
他慢條斯理說:“待會兒,還得濕。”
陸甜心一顫。
這狗東西,到底怎麼頂著這麼性冷淡的臉說出這樣禽獸的話的!
果然是斯文敗類,衣冠禽獸!
不等她腹誹完,下一秒,她被人捂住了眼。
男人的氣息徹底靠近,紅唇被獨屬於他的冷香覆蓋,她白皙腳背瞬間緊繃,熱烈的紅色絲裙裙擺與冰冷的黑色西褲糾.纏。
致命的危險,又致命的纏.綿。
從浴室到臥室,重新躺回床上,陸甜睜開覆了霧氣的眼眸。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按了遙控器,打開了遮光窗簾,清晨溫柔的陽光爭相湧入,她眼前卻光影模糊,幾乎看不清他的模樣。
可光線恍惚間,她好像看到男人站在雪中,黑色的羊絨大衣及膝,背靠著車門,抬眸看著天邊。
單手插兜,另隻手指尖燃著星點火光。
他的肩膀上已經落了一層細碎白霜,顯然已經站了很久很久。
她驟然想起來,那大概是她剛滿20歲,婚禮前夕。
婚禮在帝都和京都各辦一場。
他來送禮。
可她那天晚上回家很晚,到門口時就遠遠見著了他。
好久不見的人。
陌生又熟悉。
“薄二,你不是去國外了嗎,回來了?”
她忙下車跑過去,有些詫異,又有些驚喜,“等我很久了嗎?”
“剛到。”
他抬眸朝她看來,語氣淺淡,聲音染著抽煙後的啞。
她輕蹙眉,看著他指尖還燃著的煙,“你以前不抽煙的,去國外學壞了。”
他輕抿唇,她歎:“年紀輕輕的,你少抽點煙。”
他隻彎了彎唇,點頭說好。
然後又說:“收到你的消息說要結婚了,我是來送禮的。因為還有些事,明天就走,不能參加你的婚禮了。”
她蹙眉,他把一直放在口袋裡的手拿出來,手中握著一個紅色的絲絨盒子。
“陸甜。”
他說:“你要幸福。”
沒有辦法祝你新婚快樂,隻希望,你餘生都能幸福。
說完,他轉身上車,俯身時,頭上和肩上的雪飄灑落下。
其實那時候,她知道他等了很久,披星戴月而來,雪中而立,隻為說一句你要幸福。
指甲掐進男人的肩,陸甜聲音略顯澀啞,叫他:“薄二。”
“嗯。”
他的聲線依然淡然,唯有無法掩飾的嘶啞,顯出他的無法克製。
滾燙薄唇輕貼她耳根,溫柔回她:“我在。”
女人柔軟的手臂環住他頸,偏頭,更柔軟的紅唇也貼上他的右耳,一張一合間,輕輕摩挲著他的耳廓,似乎在說話。
他微頓。
還沒帶助聽器,他聽不見她說的什麼。
所以他側過頭,同時捏著她臉讓她偏臉過來,看進她的眼睛裡,嘶啞問她:“說的什麼?”
她眸光籠霧的望著他,同樣啞著聲,重複:“結婚嗎?”
他微愣,心跳瘋漲。
隨後握住她手,長指插進她纖細指間,同她十指相扣壓在枕邊。
額邊青筋浮現,他低頭埋在她早已經汗濕的頸邊。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眼尾微紅。
“陸甜。”
他叫她,一直平靜的聲音帶上顫音,喉結緩緩滾動。
“新婚快樂。”他說。
顛倒時光,他摘下玫瑰。
那年雪夜不肯說出口的話,無法宣之的愛,終在撞碎寂夜之後,得見璀璨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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