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
某間屋子內,躺在床上,麵容清麗的女子緩緩睜眼,便有人在耳旁輕聲問道。
許搖鈴目光轉動,看到守在床邊,身穿白褂的同事,對上其關切而探尋的目光。
她腦袋放在枕頭上,小幅度點頭,肯定道:
“我做夢了。”
在同事攙扶下,許搖鈴坐起身,揉著額角,思索說道:
“夢中大部分場景記不清,我出現在一片迷霧裡,看到很多骷髏……”
“這好像和現實沒太大關係。”
同事露出深思表情:
“……你最近焦慮,或者神經衰弱?”
人做夢的主要原因,是人睡著了,大腦皮層還沒休息,保持活躍,導致夢境產生。
這又和人的身體、精神狀態有關。
焦慮、神經衰弱會導致難以入眠,睡著後容易做夢。
許搖鈴思索,搖頭。
她在這裡生活的很好,無憂無慮。
每天的工作有智輔相助,基本沒什麼難度,然後彙報睡眠情況。
焦慮和神經衰弱是不可能的。
“是正常夢境,我們先看直播吧。”
同事幫助分析,許搖鈴卻開始忘記夢中場景,慢慢的說不清。
顯然,這是一個普通的夢,沒什麼預示。
許搖鈴呼喚智輔打開電視,自動跳轉到直播平台。
舞台上,李前站在聚光燈下,走向演講桌,環顧全場。
目光所及,場間的歡騰肉眼可見沉寂下去。
人們全部望向他,翹首以盼。
李前清了清嗓子,按住一個麥克風,開口道:
“二十年前,一艘郵輪消失在太平洋的風暴裡,鑽井平台化作燃燒的火炬,失控的飛機衝向未知時空。
那時我正回到家,滿身酒氣和江水。
很難想到,那晚之後世界會巨變,蜃景降臨,多少人在沉默和呐喊中死去。
今天,我們的幸存者林宇再度起航,那片海洋無垠之大,不知多少挑戰等待著他。
但至少海麵陽光和煦,風依然溫和。
同樣也是今天,藍星流浪在未知宇宙空間,前途也未知,因為前方是空曠的星際空間。
可這正說明宇宙足夠廣闊,足以容納任何的飛揚的心。
現在,我站在這座舞台上,接受大家的目光,不想當明星,也不是救世主,更非神靈——而是一位和所有人披荊斬棘,共同度過泥濘沼澤的同行者。
我是一個孤獨的靈魂,感謝大家多年來的陪伴和支持。”
電影熱播,所有人都知道李前是孤兒,此刻不免眼眶微紅。
李前的聲音低緩,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
“過去的一次次重大危機,能級不斷遞增的超級地震,地軸偏移角度增大,太陽光照強度逐日降低,直至消失,蜃景中發生的一切,牽動所有人的心。
一樁樁一件件天災覆蓋而來……好吧,我見到網絡上的一些說法,那個時間段,確實死去很多人,甚至我看的比所有人都清楚……”
李前指了指自己耳朵,
有人鼓掌,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又被李前聲音壓住,
“災難中,我們一半的同胞埋骨冰雪下,事實上現在還在那裡,我偶爾看見他們。
他們也好像看著我,好像再說,看啊,活著的人真好,殘缺的手指仍能撥動吉他琴弦……”
鏡頭忽然切換,李前身後的大屏幕,捕捉人群邊緣的一位中老年男子。
一身和平時代風格的舊衣服,氣質滄桑,抱著吉他的右手隻有大拇指和食指兩根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