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未能說出完整的名號。
因而宇航員沒有蘇醒。
轟轟轟……
石門逐漸向後敞開,一點一點敞開,露出漆黑陰冷門縫。
林宇雙手推門,宇航員的腦袋靠在門上,電石燈也靠在門上。
不穩定化學反應中,光芒明暗交替,時而熄滅。
而閃爍的光,照進門縫。
雖然黑暗吞噬光芒,電石燈接近熄滅,但門後空間似乎不大,又或者存在很多的事物,非常擁擠。
林宇看到,逐漸敞開到手指寬的門縫,黑暗與光芒交融之地,呈現扭曲怪異輪廓。
這輪廓靠上部位轉動,忽地睜開一隻血紅色眼睛。
它在黑暗中發光,瞳孔圓溜溜縮緊,針尖兒大,眼白布滿血絲,似有凸起,死死盯住門縫,注視林宇。
林宇的心跳瞬間停止了。
大腦轟隆發聲。
同時,手中電石燈終於無法維持穩定,火焰徹底熄滅。
完全黑暗的瞬間降臨。
林宇腦袋發懵僵立原地,耳邊回蕩極其淒慘,虛幻的慘叫。
那好像來自門後,紅色獨眼,也好像來自自身,自己的身體。
甚至,他感到疼痛,手指疼痛。
麵前敞開些許縫隙的大門,嘭的關閉。
完全失去光線的環境內,林宇什麼也看不到。
他身體的冰冷、僵硬飛快消退,不再受到影響。
看不見,就不會冷,不會被某種怪物盯上,無形中控製身體……
那些闊步行走的三眼人,是因為煤油燈熄滅,失去光明,但可以黑暗視物?
那些靠牆壁行走,走進密室的,和我剛才一樣,身體被冰冷和僵硬控製,身不由己。
不,他們可能是另外的方式,
那麼,在完全的黑暗中,什麼也看不到的情況,又會遭遇什麼?
通道內死寂,唯二的聲源都來自他。
熄滅的電石燈和身上的小型發聲設備。
前者雖然熄滅,但水罐裡的水還在滴落,化學反應緩慢但持續。
林宇嘗試重新點燃電石燈,火石碰撞,並未出現火星。
嘗試幾次後,林宇放棄。
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根據聲音回波判斷周遭景物。
筆直的通道,嗯,這是……
林宇蹲下,手掌摸黑按到地麵,接觸到一根細長,冰冷的,一端尖銳、一段濕漉漉的事物。
它大概手指長,手指粗。
林宇捏了捏,骨肉均勻,表麵凝固某種柔軟,中間和前端可以彎曲,但隻能像同個方向彎曲。
拿到鼻端輕嗅,是陳舊的血腥味。
——這就是一根手指。
啪!
他手掌按住牆壁,一點點摸索,摸到石門的縫隙,向上,摸到與他胸口齊平位置,黏糊糊的血肉和鋒利骨刺從牆壁生出。
他的腦海閃現畫麵。
電石燈熄滅瞬間,某種變化發生,我身上的冰冷和僵硬消失,停止推門,石門自行關閉。
門後血紅獨眼主人伸出帶有手指的肢體,阻攔石門關閉,或準備抓住林宇,將之拽入門後空間。
但失敗了,石門關閉,它伸出的部分肢體留在牆體之中。
石門內的是怪物?
石門、密室、通道走廊,其實是某種封印機製?
古文明出現比較嚴重的超凡危機,建立這樣的地下結構用來關押超凡怪物。
林宇思索,覺著監獄這個猜測方向也非常可能。
忽然,一隻陰冷而真實的事物搭在林宇肩頭,那有五根手指。
濕漉漉的液體流淌,滲透到皮膚,熟悉的陰冷之感陡然降臨。
完全漆黑的空間,什麼也看不到的情況,本身還保持專注思考狀態,身後出現莫名事物,並將一隻手搭在自己肩膀上,這是何等的恐怖!
他的超凡聽覺,沒有提前發現!
哪怕此刻那東西就在身後,不足一米,且一隻手搭住自己肩膀。
林宇的頭皮發麻過電。
想也沒想,沒有任何準備與彙聚過程,身體迸發最強烈能量,湧向肩頭。
伴隨他發出‘啊’的驚叫,刺目電光湧現肩膀與脖子連接區域,照亮出一隻青黑枯瘦手掌。
手指修長,指頭末端長出螺旋口器,根須般紮入血肉。
持續的冰冷注入,林宇左半邊身體迅速僵硬。
但爆閃的電光出現,五根指頭焦黑,探出的根須事物瞬間燃燒。
借著閃電與燃燒的光芒,林宇回頭,看到身後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