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之下，水汽彌漫，竟反常的起了大霧。
即使營地燃起火光，也未能照亮全部，存在諸多陰影。
“殺啊！”
有兵卒衝出營帳，抄起兵器，與霧氣中的鐵人互砍。
當當的金鐵碰撞，火花四濺。
力量差距卻懸殊，兵器被震開，兵卒踉蹌後退，中門打開。
隨即鐵人前邁長刀劈砍。
兵卒‘啊’的慘叫，噴血倒地，險些斷為兩截。
全身銀亮甲胄，頭頂長出兩根翎羽的鐵人裹挾大霧，沐浴火光，手中長刀映射光芒揮砍。
當當聲中，
周圍其他士兵膽寒，感受到沛然莫禦的力量，虎口發麻。
而霧氣中接二連三走出鐵人，形如鬼魅，力大無窮。
這些都是超進化者，經過一年多適應，身體的強度在高精神的帶動下成長到了對等水平。
再加上武道加持，皮肉堅硬，反應敏銳，力氣大增，身披鐵甲趁著夜色殺入營地，當真如入無人之境。
手中鋼刀修長，寬厚，特彆設計，一刀下去火星四濺，第二刀必然見血。
即使是殘酷戰場撤下來的老卒，未在第一波夜襲中死去，此刻也趨於潰散。
步兵一、二連，分作東西兩股，趁夜色潛伏襲擊。
中心營帳處，火光通明，沈廉與諸位將領聚攏，全都絕望看著營地景象。
此刻他們沒有任何辦法。
敵人夜襲，無比精悍，從兩端幾乎鑿穿營地，又各處放火製造混亂，沈廉命人敲響銅鑼，豎起旗幟，集結過來的也隻少數將領和士兵。
“縣尊，敵人身穿鐵甲，堅韌不可破，數量眾多，已無力回天，快撤吧！”
有將領趕來，渾身浴血，胸口刀痕淌血。
營地的混亂迅速蔓延，喊殺震天，仿佛遭遇萬軍絞殺，無從分辨敵人數目。
且混亂逐漸發展為營嘯。
老卒數量不多，且被針對性絞殺，新訓練的兵卒哪見過這種場麵。
一觸即潰，而後逃命，搶奪戰馬，沒頭沒腦往營地外奔跑，製造更多混亂。
建製被衝散，當真無力回天。
“不是隻有三千人嘛……”
沈廉重重哀歎，下令突圍。
具體情況難以把握，但從聲音、火光方向可知，敵人從東西兩路而來。
前方和後方敞開。
但前方是天封山，唯有向後突圍。
這是典型的圍三缺一。
後方，大量民夫、腳力、流民早察覺前方營地混亂，提前暴亂。
這些人多是農民，甚至流民，被強製征召，根本不願意賣命。
所有人都在逃跑，搶奪牲畜等。
原本這些人放在營地後方，防止遭遇敵人，潰散後影響到正規軍。
結果此刻大亂的環境，更加劇突圍難度。
許多老卒借著混亂穿行逃跑。
老王帶著年輕士兵，趁亂逃離營地。
而沈廉所部遭遇鐵人追擊，死傷慘重，最後隻護的少數人成功突圍，因為戰馬數量較少，大半都在騎兵隊。
無形之力彙聚雲氣、水汽，遮蔽月光，為夜襲提供環境支撐。
從突襲到戰鬥結束，過去約兩小時。
沈廉所部戰兵三千多，再加上五六千民夫腳力，號稱萬人大軍，全部潰散。
少數彙聚超過百人的隊伍，也被輕騎兵追擊，再度打散，最終擴散向祈靈縣外廣袤的鄉村地帶。
這些潰兵、流民會攪亂鄉土，撼動盤根錯節的宗族勢力，為總署後續統治打下基礎。
總署的戰略目的非常簡單，出山奪取祈靈縣，與飛鴻渡形成對峙勢態，爭取時間發展。
人類擁有現代科技，並在過去時間，於山中複刻部分，對土著形成巨大代差，降維打擊。
但從不小覷，貿然激進，選擇穩紮穩打。
統一這個世界並非一代人的功勞。
山外戰場基本已成定局，潰卒很難再次彙聚，總署軍隊將持續打擊，消化或消滅潰卒，圍困祈靈縣。
李前的目光轉向山內。
騎兵隊在河口遭遇阻擊後，返回東河村，孫捷堵住退路，分作兩股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