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橫貫蒼穹的閃電停了下來，四散而開的細碎電光中，林宇身形緩緩凝聚。
由能量體，化為實體。
他已跑遍大半個雷池。
智慧生物極少，最多的反而是非人類。
各種動物成精。
甚至，林宇感應到極其稀薄的天地元氣，這地方可以修仙！
雷池生產的信仰駁雜，大多不指向林宇，根本用不上。
但統合雷池的雷霆，對他的戰鬥力又是極大增幅。
林宇腦中劃過一些思緒，眸光則低垂，落在下方大河邊，一棵正在挨雷劈的大樹之上。
這棵樹看起來得有兩三百年歲月，樹身斑駁開裂，十多人才能環抱，樹冠如傘蓋，遮住數百米方圓。
樹下枯枝敗葉深數尺，不見半棵雜草。
一群類羊生物生活在樹下。
此刻卻也都逃開。
天空中傳來隆隆轟鳴，烏雲密布，電閃在其間穿行，雨還未落下，大風中樹冠已然傳來劈劈啪啪的炸裂聲響。
枝條接連折斷，堆積在樹冠上，又受到大風侵襲，壓塌了枝乾，不斷垮塌下來。
這還不是最關鍵的。
樹枝斷了還可以新生。
但今天，這棵樹似乎迎來了其終局。
烏雲中，一簇簇電光明亮，從四方向中心遊動，凝聚為一大股，同時閃爍落下，劈入樹冠之中，頓時火花四濺，大片枝葉殘渣炸開。
其樹心幾乎被撕開。
一道又一道閃電，這棵數百年大樹，不斷的瘦身。
實際上這棵樹肯定沒有幾百年那樣久，卻也差不了太多，雷池能量種類多，還充足，生機更為強烈。
一些動物，植物逐漸生出靈慧來。
林宇停下來觀望大樹挨雷劈的真正原因，正是感應到這裡的雷暴。
與自然條件形成的雷暴不同，雷雲中有著與雷池古令相似、模糊意誌。
其是劍中天地規則、法則運行的規律。
與現實世界的‘它們’相近。
一路來，其他的雷暴中沒有‘它們’彙聚。
林宇立在雲層邊緣，精神舒展，運用靈感感知。
最開始，河邊挨雷劈的大樹，就是一棵普通的大樹。
但隨著瘦身，十多道閃電落下，整個樹體部分部位碳化，開始燃燒，林宇的神情也隨之變化。
驚訝，好奇，凝重。
靈感的感應中，當整棵樹燃燒起來，雷霆的能量順著樹體，蔓延到根係，甚至差點點燃泥土下的根係，大樹正走向死亡時。
一絲一毫，極其微弱的意識波動，悄然出現。
林宇眼眶睜圓了些，緊緊盯著大樹。
轟隆隆……
雷霆持續落下，大樹主體也開始爆炸，傾倒。
飛出去的木質纖維，仿佛有人丟下的集束炸彈。
這股意識逐漸的強盛，傳遞出模糊，但較為清晰的恐懼。
雖然隻是恐懼，意識體複雜度，還不如一隻飛鳥。
可這是一棵樹啊！
樹，出現了意識？
林宇腦中念頭紛呈間，逐漸恢複心平氣和，眼裡隻剩好奇。
因為他忽然想起荒島上的那棵大樹，以及之前演化中，出現的那棵吊著許多屍體的大樹。
那棵樹的形象似乎在荒島出現過，當然荒島已經沉沒，無法考證。
最後一點，仙古時代的堪比大乘真仙的壽根，可也是一棵樹。
樹在無垠海，顯然可以生出智慧，乃至是成精的。
隻是其誕生意識的過程，鮮少有人知道。
在此的若非是神靈，若非有著靈感，幾百萬精神，又位格極高，恐怕也難注意到。
林宇靜立天空不動，默默思索，不曾乾預雷霆。
事實上，隻需他一個念頭，這場雷雲就會消散，下一場雨，澆滅大樹上的火焰，保留下新生的意識體。
不過他沒動。
雷池能量充沛，且未來有大把的時間研究，類似的植物肯定不止一株，先看看情況。
雷池的規則、法則聚現，針對一棵樹，到底為什麼。
相較於無垠海的‘它們’，這裡的‘它們’毫無智慧，交流的可能。
智慧依循本能，或聽命行事。
隻是一件半自動工具，不能告知林宇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