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星的人口基數非常大,尤其文明供養係統正式運轉起來,如今已恢複到和平時代的水準,近80億。
而這80億人中,年輕一代占據大多數,要從中選出四五十萬人非常容易。
即便傳薪二號科學院要求極高,需要各行業的人才,也綽綽有餘。
僅是第一天的備考資料瀏覽量就突破了十億級,報考人數達到七百餘萬。
傳薪二號的社會製度與昔日的新清泉市相仿,科學院為最高權力機構。
科學院外是類似議會的科學院擴大製度和各個部門。
傳薪二號還在地麵的十年間,科學院、議會和各個部門都已經人手充足,運轉起來。
隨著時間推移,精挑細選的近四十萬人選相繼進入了傳薪二號。
他們都被分到了屬於自己的房間,空間不算大,但是也不重要。
因為進入飛船後,首先是要適配虛擬世界,而虛擬世界高度擬真,用肉眼是絕對不可能發現破綻。
甚至在虛擬世界,可以複刻大部分的科學活動。
人們在這裡等同擁有第二人生。
孫鶴鳴幾乎是最後一批登上傳薪二號的成員。
他大大低估了考試的難度,最後與數千萬人競爭不到五萬的名額,僥幸勝出。
因此當他登上飛船,這裡已經形成了較為熱鬨的社會氛圍。
傳薪二號還在地麵,進行最後一次全域檢查,超過三分之一的成員參與進去,倒是孫鶴鳴無所事事了。
飛船離開藍星前,虛擬世界處在半關停狀態。
孫鶴鳴在飛船走動,認識到不少令他咋舌的天才。
許多成員在藍星原本就是工程師、教授級彆的人物,更有甚者,早早通過考試登船,已經在虛擬世界生活數年,並且產出了科研成果。
飛船上的學術氛圍非常濃鬱。
這讓孫鶴鳴都蠢蠢欲動,好在他並沒有付諸行動。
通過考試已經讓他認識到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很多時候不是努力可以彌補的。
“在和平時代,有一種職業叫做養蜂人,他們開著車,奔馳在曠野和田間趕花期,喂養他們的蜜蜂,養蜂人對蜜蜂的習性非常了解。
到了春夏交替的季節,每個蜂巢都會產出一到兩個新的蜂王,這些蜂王帶領一部分工蜂離巢而出,尋覓新的家園。”
孫鶴鳴在酒吧認識了一名留著長發和胡須的哲學家,看人時眼神迷離,整天保持微醺狀態,幾乎把現實可用的積分全部拿來喝酒了。
認識孫鶴鳴後,就和他講故事,和平時期的往事。
孫鶴鳴當然知道蜜蜂這種生物,以前還在學校,參觀植物園的時候見到過,需要帶上專門的防具才能近距離觀察,知曉它們采花蜜,蜂蜜非常甜。
但還是第一次知道,和平時代的人居然養蜜蜂。
孫鶴鳴靜靜聽著,略略皺眉,對這人有了些了解。
這家夥是個老古董,也就是非文明供養係統出生的人。
這些年藍星社會變化非常快,這種‘老人’很不適應,他們的思想,他們的習慣都受到衝擊,感覺這世界沒有了落腳之地,到處都是孫鶴鳴這種文明供養係統長出的人的嘈雜聲音。
這些人熱情、積極、團結友愛,招惹一個往往冒出一群,仿佛某種神秘教團。
短短數年便擠占了幾乎所有的生活空間。
這位哲學家也是這樣,在藍星,很少有年輕人願意聽他講故事。
“那你來傳薪號上做什麼?這裡全都是我們這些新人,現在飛船還沒起航,隨時可以放棄。”
孫鶴鳴說道,知曉這人是‘老人’,他心底本能地生出厭惡。
這些人就是頑固的真實寫照,不想和他們交流。
他能聽出,這個‘老人’深深眷戀藍星,那是他的家園,登上這艘飛船就一直在後悔,感到彷徨和害怕。
‘新人’並不太理解這樣的恐懼和眷戀。
他們對家的概念較為模糊。
孫鶴鳴作為創作者,了解更多點的過去,相對感性,因而可以共鳴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