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許穆臻一行人向陳天雄與陳老祖簡單道彆後,便背著行囊匆匆前往城外。晨光中,一行人離去的身影被拉得很長,李霄堯走在最前方,提議下一站前往蒼梧城歇腳,等待秘境開啟。傅常林手持地圖,語氣沉穩地提出先到前方青柳鎮休整一日,再前往蒼梧城,隻因連日來眾人皆未休息好,需養足精神,此提議得到黎菲禹認可,她同時期盼青柳鎮有前往蒼梧城的飛舟,以省去自行飛行的麻煩。
許清媚始終跟在傅常林身旁,偶爾會偷偷觀察許穆臻,見他神色平靜,才悄悄鬆了口氣。自此前一日晨間兩人解開誤會後,雖不再有尷尬氛圍,卻也少了往日的熱絡,許清媚總擔心自己說錯話,讓許穆臻陷入窘迫。
夕陽西下之際,青柳鎮的輪廓出現在前方,鎮口牌坊上刻著“青柳”二字,炊煙嫋嫋,儘顯祥和。李霄堯見狀興奮地加快腳步,直言抵達後要先找客棧飽餐一頓,再好好睡上三天三夜。鎮口老柳樹枝條嫩綠,隨風輕晃,空氣中還飄著剛出爐包子的香氣。李霄堯目光掃過街邊酒樓招牌,被“迎客樓”吸引,決定當晚便住在此處,眾人一拍即合,緊隨其後來到“迎客樓”。
客棧老板是位胖乎乎的中年漢子,見一行人氣質不凡,連忙熱情上前迎接。黎菲禹表明來意,老板應聲後立即安排夥計準備。
席間,傅常林提及飛舟之事,恰好小二送湯路過,告知眾人次日晌午鎮東碼頭有一艘飛舟前往蒼梧城,但需提前購票,因近期前往蒼梧城的人較多,晚了恐無座位。李霄堯聞言眼睛一亮,當即決定飯後便去買票,許穆臻也鬆了口氣,有飛舟代步能節省不少時間。
此時,許穆臻感覺手腕被輕輕碰了一下,抬頭與黎菲禹目光交彙,順著黎菲禹示意的方向望向窗外,看到街對麵大樹下站著一位身著灰布衣衫的嬌小女子,女子麵容被樹蔭遮擋,正往客棧內張望,與許穆臻目光相對時明顯停頓,眼神中帶著奇怪的打量,似對他饒有興趣。許穆臻心中湧起不安,壓低聲音向黎菲禹詢問女子身份,黎菲禹表示從眾人進鎮起,女子便一直跟隨,且目光始終落在許穆臻身上,還反問他是否惹了麻煩,許穆臻連忙否認,猜測女子可能認錯人,黎菲禹未再追問,僅提醒他青柳鎮看似太平,實則可能暗藏貓膩,需多加小心。
飯後,許穆臻因倦意想回房小憩,卻被黎菲禹拉住衣袖,提議前往鎮東碼頭提前查看飛舟情況,許穆臻無奈應允,七人隨即前往鎮東碼頭。抵達時,海風呼嘯,波濤拍打岸邊礁石濺起水花,風勢之大吹得許穆臻衣角獵獵作響。黎菲禹興奮地指向不遠處停靠的一艘華麗飛舟,稱那便是次日要搭乘的飛舟。
就在許穆臻仔細端詳飛舟時,此前那位灰布衣衫的女子出現在不遠處,身影在風中顯得單薄,卻仍用奇怪的眼神緊盯著他。黎菲禹也注意到女子,當即上前,語氣不悅地質問其一直跟隨的目的,女子眼神閃爍,似有心虛,卻始終閉口不言。許穆臻再次確認自己從未見過該女子,對其異樣的關注滿心疑惑。
沉默良久後,女子終於下定決心,囁嚅著詢問眾人是否為青雲宗弟子。許穆臻聞言,用幽怨的目光看向黎菲禹,不滿她此前故意說女子隻關注自己,黎菲禹略顯尷尬,撓頭岔開話題,轉而友善地詢問女子是否有事情找他們。女子放鬆了些許,自稱小翠,坦言有一事相求,她告知眾人,自家小姐朱箐琪半年前在院中發現一位渾身是傷的男子,心生憐憫將其救回,後來她發現男子換下的破舊袍子,猜測對方可能是青雲宗弟子。
黎菲禹隨即追問男子是否透露過姓名、來曆,以及受傷緣由,小翠搖頭表示男子醒後話少,對這些問題一概不提,且男子傷勢半年來時好時壞,近期更是臥床不起,臉色蒼白,朱箐琪請了多位醫者都查不出病因,她昨日見到眾人,便抱著一絲希望,想請他們幫忙辨認男子身份並救治。黎菲禹沉吟片刻後決定前往查看,一來對方可能是同宗門弟子,於情於理應伸出援手,二來眾人次日才乘飛舟,當日尚有時間,小翠見狀連忙道謝,稱住處就在鎮東頭,離碼頭不遠,隨即帶領眾人前往。
路上,小翠又補充了一些細節,介紹自家小姐朱箐琪是青柳鎮本地商戶之女,性格溫和,常接濟窮苦人,救回男子後,還特意收拾出西廂房供其養傷,並安排人照料,隻是男子性格孤僻,除朱箐琪外,極少與他人交流。
青柳鎮的東頭多是青磚灰瓦的民居,巷子裡鋪著平整的青石板,兩側院牆爬滿了翠綠的藤蔓,風一吹便簌簌作響,連帶著空氣裡都多了幾分清爽。
“快到了,前麵那座掛著朱字燈籠的院子就是。”小翠指著不遠處的院落,聲音裡帶著期待。眾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那院子門口掛著兩盞朱紅燈籠,門楣上雕刻著精致的纏枝蓮紋樣,雖不算奢華,卻透著幾分雅致,一看便知主人家是個心思細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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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小翠穿過青石板路,“朱府”的院門漸漸清晰。小翠上前輕推院門,喊了聲“小姐”,院裡卻靜悄悄的,隻有風吹過石榴樹的沙沙聲。
正當眾人疑惑時,西廂房方向快步走過來一個穿著淺粉色丫鬟服的姑娘,見到他們,連忙停下腳步行禮:“是小翠姐姐帶客人來了?我家小姐一早就去鎮西的藥鋪抓藥了,讓我在府裡照看陸公子。”
“抓藥?”小翠愣了愣,“昨天不是剛抓過嗎?”
“陸公子昨晚又發熱了,小姐擔心藥效不夠,一早就去了。”丫鬟說著,側身引路,“幾位仙師隨我來吧,陸公子現在應該在屋裡休息。”
許穆臻、傅常林和黎菲禹對視一眼,跟著丫鬟往西廂房走。剛走到房門口,還沒等丫鬟推門,屋裡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像是有重物撞在了牆上,震得院角的蘭草都晃了晃。
“不好!”黎菲禹反應最快,一把推開房門,眾人跟著衝進去——隻見靠窗的床榻空著,原本平整的牆麵被撞出一個大洞,磚石散落一地,窗外的天色透過洞口照進來,哪裡還有什麼陸公子的身影。
“人呢?”李霄堯剛跟許清樊兄妹趕回來,正好撞見這一幕,快步走到洞口查看,“這牆都撞破了,跑的也太快了!”他轉頭看向眾人,語氣帶著懷疑,“我看這小子肯定有問題!咱們剛到他就跑,難不成是心裡有鬼?”
餘明皺著眉,走到床邊撿起一片掉落的布料:“會不會……他根本不是青雲宗弟子,是邪修假扮的?怕被我們認出來才跑的?”
“不對。”黎菲禹指著床頭靠牆的位置,那裡斜放著一把佩劍,劍鞘上刻著青雲宗特有的雲紋,“這把劍是青雲宗弟子的製式,而且劍穗上的玉佩,是宗門統一發放的入門信物,假不了。”她拿起佩劍掂量了一下,眼神疑惑,“可他既然是同門,為什麼要跑?”
“這……”眾人一時語塞,小翠卻像是早就習慣了,歎了口氣:“陸公子他……經常這樣。”
“經常這樣?”傅常林疑惑地看向小翠。
小翠點了點頭,旁邊的粉衣丫鬟也跟著補充:“陸公子偶爾會突然情緒激動,撞牆跑出去,不過您放心,他從來沒傷過人,每次失控後自己會回來,或者小姐找到他,他就安靜了。”
許清媚聽得驚訝:“精神失控還會亂跑?朱小姐怎麼會容忍他在府裡住這麼久?”
“因為他救過小姐好幾次。”小翠連忙解釋,聲音裡帶著幾分感激,“去年小姐去寺廟祈福,遇到山賊,是他突然出現,拖著傷把山賊打跑的;還有上個月,鎮裡鬨蛇妖,蛇妖潛進了小姐的房間,也是他不顧自己的傷勢,把蛇妖趕走的。雖然他話少,還總失控,但小姐說,他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