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橘城外,黃昏。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北涼王徐牧揮揮手,一身酒氣。
“諸位無須再送本王,山高路遠,送到何時是儘頭?”
北涼王徐牧從收到聖旨的第二日起,仿佛變了個人。
他命李白在南橘城,精心挑選了十名樂師,二十名舞姬、歌姬。
還將南橘城的美酒購置一空,美酒、美食、美人,樣樣不少。
城中的軍務,徹底交給章邯、曹桂來掌管,北涼王整日飲酒作樂。
軍中的將士見到北涼王享樂,並不覺得他驕奢淫逸,隻覺得悲涼。
北涼王統領北境戰事以來,戰新鄉、襲屍鄉,力挫北魏與萬妖之國聯軍。
就連萬妖之國的血狼妖族,都不得不派出長老麵見徐牧。
請求徐牧將少主狼牙放回,並約定三年之內絕不會再踏入大梁半步。
北涼王接手的是糜爛的戰局,卻能屢戰屢勝。
唯獨在濮陽被薑潮的“三江寶瓶”水淹濮陽城,丟了大城。
饒是如此,北涼王依舊撤退有度,掩護全城百姓撤離。
更破了薑潮的寶貝,使得“三江寶瓶”再無從前的威勢。
北涼王拚死拚活,最後得到了什麼?
朝廷一道聖旨,將他的權力收回,一腳踢回了北涼。
換作任何人,都會心灰意懶。
章邯、曹桂、馮漢、常溪,皆來送行,就連林曠也來了。
章邯的眼眶微紅,道。
“殿下,望殿下保重身體,將來這戰事少不得要您出力。”
“吾等一定守好南橘城,不負朝廷重托!”
林曠的嘴角微微上揚,心中冷哼一聲。
北涼王離去,此生絕無出頭之日!還出什麼力出力?
北涼王徐牧提著酒壺,灑脫不羈地笑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得了將來的事情?”
“南橘城的橘子酒非同一般,待喝完了本王再派人來買!”
曹桂、馮漢、常溪都露出無奈與哀傷之色。
曹桂上前一步,寬慰徐牧。
“殿下乃我大梁的俊傑,豈可縱情聲色?”
“殿下,那些歌姬、舞姬、樂師,還是留在南橘城吧……”
曹桂的話音未落,就被徐牧打斷。
“曹將軍!本王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用得著你來說教?”
“罷了罷了,本王懶得與你計較,啟程!接著奏樂接著舞!”
北涼王徐牧拎著酒壺,鑽進了馬車裡麵,逍遙快活去了。
馮漢一聲歎息,掩麵而泣。
“曹將軍,休要再勸說了,過去的王爺已經不在了。”
馮漢、常溪忍不住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