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嘴上不說，可他心裡頭是怨我的。你二伯出了這個事，咱們家都要借此警惕些，低調些，方算是學到教訓。這個年我一直躲著不外出，找借口說生病不會客，隻悄悄見了自家的宗親和親戚，便是這個目的。”
“你爸卻以為我不肯幫他，慌了神就病急亂投醫。他覺得他要主動退下來，又怕你以後沒有出路，著急慌忙想著借吳家聯姻，把你給推上去。嗬嗬！他卻忘了，他兒子壓根就不是那塊料！”
“是啊！”葉雲川苦笑：“他也不想想——我要是合適的話，我早就找個單位熬資曆去了！八百年前就跟他說我不喜歡那種工作！可他一急就什麼都忘了！”
老爺子無奈歎氣：“他急慌了神，你媽也跟著亂。家裡沒一個主心骨的，就容易被帶歪。他們見我閉門謝客，以為我是不肯幫他，轉身就跑去跟吳家人勾搭上。唉！我養的兒子啊……竟連自己的老父親都理解不了！”
葉雲川賠笑連連：“爺爺，您有沒有罵我爸媽？”
“哼！”老爺子冷哼：“罵你爸是遲早的事！至於你媽，她是兒媳婦，我哪怕再不滿，也隻能忍進肚子裡。至於你，我還可以打！”
“嘻嘻！”葉雲川繼續賠笑：“爺爺，那我現在該怎麼辦？您得幫幫我啊。”
老爺子沒含糊，道：“明天我就讓你爸媽來一趟。”
“您……彆誤會啊。”葉雲川答：“我不是現在就要結婚，人家秀眉讓我得等她。她說她還年輕，還有一大堆事要去乾，還要跟子豪學做生意。您跟我爸媽說，我兩年後再結婚。還有，我不會去我爸的單位。這一點，彆指望我會聽他們的。”
老爺子挑了挑眉，對郝秀眉的選擇絲毫不意外。
“她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知道自己該乾什麼，要乾什麼。那你呢？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葉雲川愣住了，答：“……我沒打算啊。”
老爺子一聽就沉下臉來，反問：“你沒打算的話，那我該怎麼跟你爸媽說？說你不結婚，不就業，還想繼續這樣子渾渾噩噩過下去？”
“可是——”葉雲川苦笑：“爺爺，您之前不答應我，要給我幾年自由時間嗎？”
“不一樣了。”老爺子道：“此一時彼一時。那會兒你爸還有十幾年才退下來，還能幫你擋一擋。現在你爸隻能先退下來，你媽的壓力馬上就上來了。你不能頂上去，好歹你也得把你肩上的責任擔起來呀。”
“啊？”葉雲川有些不情願：“那我該做什麼？”
老爺子不屑瞪了瞪他，問：“你覺得呢？你覺得你還能跟以前那樣子日夜顛倒，白天睡，晚上玩，一天天到處亂逛沒跟正經事乾？啊？”
額！
葉雲川訕笑：“……好像不行了。”
“當然不行！”老爺子瞪了瞪他，教訓道：“為人子女，長大了自當為父母分憂。你是這個家庭的一份子，自當為這個家付出你的一份力。唯有你有責任心了，你爸才能安心退下來，你媽也不至於壓力太大。”
“不會吧？”葉雲川嘀咕：“退下來也有退休金啊！再說了，我媽不也有收入嗎？”
“我指的是心理壓力。”老爺子罷罷手：“你爸媽貪心得很，要的遠遠不止一點退休金。當父母的，無一例外都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他們老了，前途不甚明朗，一眼就能望到頭，自然希望你能一飛衝天。”
葉雲川鬱悶極了，低聲：“不是我不體諒我爸……是我真的做不到。昨晚我媽甚至開口求我，我的心裡真的很不好受。可我做不到啊！我怕我會難受一輩子。”
家裡頭一回遭到如此大的打擊，他頓時嚇懵了！
父母親第一次用謹慎又低聲下氣的語氣勸他，也讓他一時心軟，躊躇著是不是要聽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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