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藺抬眸，淡定的說：“她不會出事。”
“我知道她很強，但是這麼晚還不回來不對勁。”蘇晨陽擔心。
蘇晨陽的情緒總是外泄，另外兩人含蓄多了。
裴藺看著這般的蘇晨陽，說：“蘇晨陽，你有沒有發現，你很多時候都把她當一個孩子對待，甚至覺得她需要保護，你這樣不正常。”
蘇晨陽一愣，仔細想想他的確有這樣，但又怎麼樣？
“有些時候她的確像個孩子，對很多事情懵懂，對事物充滿著好奇，很任性。”莫風突然開口。
蘇晨陽迅速接上：“沒錯，她有時候是殺戮，但有時候就是個單純的小女孩。”
裴藺神色自若，嘲他們：“你們都被她蠱惑了，真成了她的陣營。”
蘇晨陽無法反駁，隻梗著脖子說：“交一個詭異朋友很酷的。”
反而是莫風笑了，眼底神色直入人心的回視裴藺：“彆裝了，你也一樣。”
明明他們三個的願望隻是想要靠巫樂出恐遊，現在卻多了很多複雜的感情。
她身上自帶魔力，蠱惑了他們。
他們喜歡這個詭異老大，想跟她做好朋友，會擔心她，惦記她，期待她對他們的回應。
裴藺假裝看透一切，還嘲諷他們，但其實他自己都是局中人，現在被莫風揭穿。
裴藺起身，拿起車鑰匙：“走吧。”
蘇晨陽眼睛一亮，迅速跟上。
莫風問：“你有出天堂小鎮的經驗嗎？我曾經去過一次，走進黑暗裡就看不見來的路了，我走了一兩個小時，實在沒有方向，什麼都看不清，最後我退了回來。”
蘇晨陽沒出去過，沒有發言權。
裴藺說：“去過，開車去的，油箱下去了一半，除了黑暗還是黑暗，一片平地，一片死寂。”
“你們兩個能回來已經算幸運了。”蘇晨陽聽說過很多出去了都回不來的人：“莫風，你這麼倒黴，回來的是不是很艱難啊？等下你一定要跟緊我們，可彆走丟了，走丟了我怕你回不來，或者十天半個月才回來。”
莫風黑臉：“閉嘴。”
蘇晨陽捂嘴笑，欠的很。
前麵的裴藺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裴藺開車，莫風副駕，蘇晨陽坐後麵，夜晚，路上沒人，裴藺開快車出鎮。
石板路，商業街，樓房。
路過出入副本的中心廣場圓壇，即使是深夜，這邊依舊熱鬨，進進出出副本的玩家，哭聲笑聲吵鬨聲。
出了密集區，一路往前開，明顯樓房減少，像郊外一樣了。
遠處有一些破小的土房，然後再往前走是樹林，樹林的空地上有很多帳篷，有的帳篷還掛著夜燈，有的地方燒著火堆。
蘇晨陽以為自己以前住上下鋪的青旅，就已經很貧窮了，現在看見住野外的玩家，才意識到玩家階層分化很嚴重。
這裡大多數都是老弱病殘，流動性很大，基本上活不過幾個副本。
蘇晨陽好奇：“每天有多少新玩家投進恐遊？”
裴藺：“無法統計，因為玩家的第一站不是天堂小鎮，是進副本，而副本有容易和簡單之分，有大型副本和小型副本之分，同時有多少個副本在開啟運行我們都不得而知，所以每天到底進來了多少新的玩家是無法統計的，死亡了多少玩家也無法統計。”
莫風：“那每天到達天堂小鎮的新人玩家平均是多少？”
裴藺：“平均一百個左右，但每天進副本回不來的玩家也有百來人，所以天堂小鎮其實一直都是人數平衡的，不斷有新人，不斷有老玩家死去，能留到最後的玩家都是精英。”
車裡陷入了寂靜。
裴藺突然問：“莫風，你應該是最早的一批玩家了吧，比我還早。”
莫風腦海裡閃過很多回憶，“嗯，我是第一批玩家，那一批隻剩下我了，你是我之後的，我親眼看著幾大公會崛起。”他很平靜，有種死氣。
蘇晨陽驚訝：“那你怎麼不創辦公會？你可是最早的玩家，天時地利人和，說不定就沒後來的人什麼事了。”
莫風：“我沒這些心思。”
“你有ptSd，你隻願意獨行根本不相信團隊。”裴藺直接戳破。
蘇晨陽也明白過來了，反而安慰莫風：“人生總會遇到一些人渣，但不是全部的人都不可信，起碼我和裴藺你還是可以相信一下的，樂樂嘛，有時可以信，有時不可以信，你自行分辨哈哈。”
說著話，車已經開到漆黑的邊緣了。
前麵一團黑色，什麼也看不清，車子開進去的，開著遠光燈，遠處依舊是黑色。
裴藺：“下車看看有沒有車輪痕跡，她開車肯定會飆車，肯定會有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