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個呼吸間，蔓延的墓土就變回了普通的土壤，隻剩幾縷幽藍魂火還在上麵明滅不定。
一麵斷牆後，黑狼將奄奄一息的小白鳥輕輕放在枯葉堆上。
逐漸西移的昏黃陽光透過樹隙，駁地落在那具小小的身軀上，也照出它胸前猙獰的傷口，
血肉幾乎被腐蝕性的魂火燒灼殆儘，露出裡麵已經被‘喪屍藥劑’侵蝕的發黑內臟，像一串腐爛的葡萄掛在空洞的胸腔裡。
腐爛的肉味和某種金屬鏽蝕般的腥氣彌漫在‘黑石’的鼻腔，它知道這是死亡的味道。
“撐住！”
‘黑石’變為手爪更為靈活的狼人形態，小心地小白鳥進行急救。
幾支猛藥下去，小白鳥終於有了較為清醒的意識，但這縷薄弱意識，似乎隨時都會熄滅。
“改裝吧。”黑石吐出來一塊精密的球形機械裝置，那是雲端上的純血閣下，給它們肉食動物留下來的東西，“吃下這個，血肉機械會取代你已經損壞的器官，到時候……你還能飛。”
小白鳥搖了搖頭，動作輕微得幾乎看不見。它的喙微微開合，氣若遊絲：“不改……若是……改了，就不再認得自由的味道……變為……仆從。”
‘黑石’的耳朵耷拉下來。
它記得組織裡的兄弟，在接受改裝後，似乎除了外表什麼都沒變，又好像什麼都改變了。
變得不再像自己，
“但……你會死，真的會死啊！！”黑石的喉嚨裡滾出低沉的嗚咽。
雖然無數次的聽‘火燒雲’說寧願去死也不願意接受機械義體，它也無數次的回答‘好好好，到時候會尊重你的意願，給你找個風水寶地埋了。先說好，若是以後那被修成公廁了，我可不負責再把你挖出來。’
但真到了需要做抉擇的關頭，
‘黑石’發現，比起親手埋葬好友，它更願意頂著後半輩子的怒罵，也要救下對方。
它的怒吼戛然而止，因為掌心裡傳來冰涼的觸感，像握著一塊正在融化的雪。
它能感到掌下的小小身軀漸漸冰涼，
但當最後一縷呼吸即將消散在夕陽中時，
遠處傳來‘噠噠噠’‘沙沙沙’的輕響。
這讓‘黑石’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墨鬥叼著權限卡，循著氣味鑽出草叢，
一眼就看到自己的還卡對象，好像有點死了。
它嘴巴裡叼著東西，不太方便說話，隻能朝身後嗚咽兩聲。
緊隨其後的左成安聽出了墨鬥語調不對，快步走了幾步，便看到了滿臉都是鼻涕眼淚的黑石，和它手上那團小白鳥。
當然，小白鳥是相對於‘黑石’那碩大無比的利爪來說的，
與人類相比，小白鳥與人的腦袋還要大上一圈，翼展張開，更是能比一人都要高。
此時，‘火燒雲’的血條岌岌可危，可能風吹的稍微大一些，都能將這最後一縷生命之火熄滅。
但憑借‘喪屍藥劑’帶來的特殊體質，它像打不死的喪屍一樣，顫巍巍的吊著最後一口氣。
“謝謝你的卡。”
左成安說著，拿出一罐‘八團的粘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