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香氣開始彌漫,與此同時,餐廳四周那原本完全通透的“空晶”牆壁上,有漆黑的幕布緩緩垂落,遮住了外界風景,將餐廳內部轉化為一個絕對私密的空間。
昏暗並沒有持續太久,懸掛在餐桌正上方、體積比餐桌本身還要龐大的華麗吊燈悄然開啟,散發出溫暖柔和的光芒,如同無數顆小太陽,將餐桌區域照耀得如同舞台中心,光線聚焦在每一位賓客和那即將登場的美食上。
十位食客神色各異,有對著美食翹首以盼,有仿佛屁股下麵長了刺,坐立難安,也有旁若無人的你儂我儂。
密閉的空間有利於玩家,但也讓人開始好奇,怪物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門被無聲地推開了。幾名侍者推著餐車,帶來了今晚的歡迎小點心,以及一份熱前菜,
小點心是一塊天鵝外形的奶油蛋糕,天鵝蛋糕上雪白的奶油羽毛根根分明,像一件精致的藝術品,令人幾乎不忍下口。
而那份熱前菜,則是盛在小碟裡的去殼焗蝸牛,蒜蓉黃油的金色泡沫還在冒著氣泡,散發著誘人香氣。
兩者分量都很少,幾叉子下去就能光盤,並且它們都不是剛剛誘人味道的源頭。
鄭仁和李月秋拿起叉子,三口兩口,盤子裡便空空如也,而他們咂吧了兩下嘴,好像沒有嘗出來什麼特彆的味道。
當然,這不排除是因為他們吃太快的原因。
這點東西非但沒能充饑,反而勾起了更強烈的饑餓感。兩人幾乎是同時意猶未儘地抬起頭,去看桌上的其他食客。
斜對麵,青蟲收藏家還在用一塊自帶的方巾,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拭著,
它全身漆黑,擦不擦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麼區彆。
烏骨巨鱷怪如其名,帶著一股凶悍的氣息,但此刻卻小心翼翼地用粗壯的手指調整著刀叉的角度,似乎非要擺到一個絕對完美的位置才能安心用餐。
這是個有點雞毛的貴族。
瓊樓伯爵雖然已經開動,但一定要將食物切成米粒大,叉子都快插不上來的時候,才會塞進嘴裡。
孔傑這個裝貨也入鄉隨俗,用比耳勺大不了多少的勺子去挖天鵝蛋糕,最後放到嘴裡品嘗半天才會去挖下一勺子。
兩勺子下去,天鵝蛋糕隻受到了皮外傷。
鄭仁&李月秋:……
兩人嘴角不約而同地抽搐了一下,滿肚子的槽不知道該從何吐起。
他們不信邪,於是又看向坐在狼紅紅旁邊的墨鬥,希望能找到一個俗人‘同類’。
隻是,在自助區暴風吸入的某狗此刻紳士病上身,吃東西那叫一個優雅從容,就餐禮儀分毫不差,也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
李月秋和鄭仁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都從對方眼中讀到了同樣的無語。
屎殼郎上馬路——假裝小吉普。
已經空盤的二人無事可做,一邊強迫自己慢悠悠喝完隻有一個小茶杯的濃湯,一邊等待其餘人吃完。
終於,二十分鐘後,在鄭仁和李月秋的期待中,一位頭發油綠,身著筆挺製服的主廚親自推著一輛銀光閃閃的餐車緩緩走來。
眾人聞到的那誘人的致命香氣,正是從餐車上那些一個個鋥亮的金屬拱形罩子下麵,源源不斷地散發出來的。
鄭仁和李月秋瞪大眼睛,看向的不是拱形罩子,而是推車的主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