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風袖中飛出一張淡紫『色』已畫好的符紙,程浩風的中指血滴出後正落於符紙上。符紙一經鮮血浸染就無火自燃起來,火光映照之下,盆中清水現出冷秋朗的麵容。
程浩風向冷秋朗恭敬稽首,冷秋朗會心一笑,符紙燃儘,冷秋朗的麵容也淡去。
胡仙仙看著程浩風和冷秋朗默契的樣子心裡很不是滋味兒,特彆是冷秋朗那笑容中透『露』出”早知你會來求我”的意味,更讓她心裡窩火。
程浩風對秦沐風說:“若無意外,他明日辰時就能到達,你先用『藥』緩解潘棗兒痛苦。”
秦沐風答應著出去,胡仙仙也出去幫他們做些雜事。這義莊本來就不大,紅兒他們留下來照顧程浩風都是清理出以前停屍的屋子暫住。潘家的人來了後更沒地方安置,就在院外搭起帳篷。
如此一來,冷寂陰森的義莊顯得人聲喧嚷。到得傍晚的時候,見這裡來了這麼多外人,本來經過義莊要繞著走的村民都好奇地來觀望。來來去去的人一多,這義莊倒和熱鬨的菜市場一般了。
人一多,吃晚飯的人自然也就多,葉家和潘家的仆從們要照顧主子,做晚飯的事兒還是落到胡仙仙頭上。
胡仙仙一邊炒著菜一邊苦笑著說:“這些人哪來這麼大的福份呢?”
她環視屋內的人,?”為了給他們做飯,燒火的人是書法精妙、雕藝精湛遲早會名揚天下的馬秀才;切菜的人是千年木棉花之精,青丘國國主的紅顏知己;端菜打雜的人是玉『液』酒坊大小姐,琴藝獨步天下的海外仙子;炒菜的人雖說的確是廚娘出身,但已然身具天仙修為啊……”
馬爍、紅兒和杜婉芷都笑起來,忙忙『亂』『亂』中也彆有趣味。
第二天一早,在外麵樹上靜坐一夜的胡仙仙又趕著為眾人準備早飯。
飯後,杜婉芷入城將梁慧萍接了來,讓她專為潘棗兒調理身體。
辰時的時候,冷秋朗並沒有趕到這裡,胡仙仙有些著急,程浩風讓她不用急。
可潘棗兒又下腹墜痛起來,梁慧萍診治之後沒看出將要產子的跡象。?秦沐風和梁慧萍將潘棗兒的情況反複分析,兩人都對這情形束手無策。
胡仙仙真怕潘棗兒出什麼意外,畢竟再難找出比秦沐風和梁慧萍更合適的大夫了。秦沐風雖不擅長『婦』科卻是醫仙,梁慧萍雖是凡人卻對孕產之事卻很有經驗,他們都束手無策,彆的大夫就更沒轍。
看胡仙仙心慌意『亂』的樣子,程浩風拉她到院子後麵的香樟樹下躲躲清淨。
他含笑問她:“你知道我為何要把送你的衣服埋到香樟樹下?”
她摩挲著香樟樹樹乾,心不在焉地答著:“你是怕找不到?這周圍隻有這棵香樟樹最大。”
“民間風俗裡女子的嫁妝要用香樟樹木材來做,因為香樟木自有一股香味,又不容易生蟲蠹,還是一種比較便宜的常見樹種。”
胡仙仙仰望著樹冠,見碧綠的樹葉中藏有幾片紅葉,她飛身摘下紅葉遞給程浩風。
“你的意思是那衣服就當是嫁妝?嫁妝是應該女方準備的嘛。你放心,我雖說笨手笨腳的,還不至於讓你為嫁妝的事『操』心。”
程浩風拈起紅葉對著太陽光細看,淡淡的笑容一如初秋陽光般和煦明朗。
“你的嫁妝就是這幾片紅葉?”
胡仙仙聽得有些急了:“才不是!我隻是見這幾片葉子好看就隨手摘給你,我……”
他將紅葉都遞給她,笑握著她的手說:“若真能有幸和你締結姻緣,你明媚笑容就是最好的嫁妝。佳人一笑,千金難買。”
胡仙仙臉一紅,抽出手環抱著雙臂縮了縮脖子說:“我怎麼有點兒冷呢?聽慣了你的冷言冷語,突然說這麼肉麻的話倒反而更冷得嚇人。”
程浩風難為情地搓了下鼻子,“哼……沒情趣。嗯,你可知
院裡的女貞樹是誰種的?”
“你種的?”
“佘日茫死後我剛搬到義莊就種了那株女貞樹,用以寄托思念。”
見胡仙仙的眼神有認真詢問的意思,他講述起種女貞樹的因由。女貞樹之名的由來,一是此樹枝葉常年青翠,花朵芳香潔白,如同一位堅貞守節的女子;二是此樹有一段動人的情緣故事。
那故事傳說,有一對相親相愛的夫妻,妻子因病早逝,丈夫傷心憔悴度日如年,不久也生病了。丈夫想在自己死之前再去妻子墳前為她清理墳頭雜草,就在墳頭上見到一株女貞樹苗。
他見這樹苗蒼翠鮮嫩就細心培植,後來女貞樹開花結果,他吃了烏紫『色』的女貞果以後不僅身體康複,連過早變白的頭發都轉回一頭青絲。
胡仙仙有些入神地聽著,她在想他當時是不是因自己與白回風『性』情不同,就當心中所愛已逝,才種下這女貞樹?
程浩風又說自己閒來無事就與那株女貞樹說話,那次她隱身樹下,他還真以為這樹木通靈了。
胡仙仙微笑著靠向他肩頭:“是通靈了,你思念的人不就活生生在你麵前嗎?女貞樹的這個故事是不是講,就算親人和愛人難免有生離死彆,但不會因此失去相互之間的牽掛和關懷?彼此之間隻是換了一種方式來表達關愛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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