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七早晨,阮紹倫、杜諄二人就告辭,馬爍也一並同行,他們要回景春縣和故舊朋友相聚。
他們三人走後,胡仙仙高興地拉著程浩風的手說:“義莊裡沒什麼事了,今天到哪兒去玩兒?”
程浩風拿手掩住半邊臉答應著:“去哪兒玩?就想著玩兒。仙仙,你覺得這是你的身份該問的話麼?”
“我什麼身份?”
程浩風白她一眼,不回答。馬鳴風在旁邊“嘿嘿”笑著,胡仙仙就朝他瞪眼歪嘴。
秋日朝陽在薄霧中散發著朦朧光暈,晨曦漫灑,繞在飛來飛去的鳥雀尾羽上似是彩『色』絲帶飄舞。鳥雀們偶爾停在枝頭歇息,細細的枝椏一顫,就滾落下滴滴晶瑩晨『露』。
馬鳴風半躺在一張藤編搖椅上,左看看,右看看,一會兒打趣程浩風和胡仙仙兩句,一會兒又拿起身旁矮幾上的清茶吸幾口茶香。
紅兒熬好『藥』後,請程浩風喝『藥』,他還是去屋裡藏著自己喝。
他一進屋,馬鳴風就神秘兮兮地對胡仙仙和紅兒說:“我這三師弟真可憐,當那麼久的神仙都不懂什麼叫神仙日子。”
她們兩個疑『惑』地看向他,他說:“我當了那麼久的神仙也不知道神仙日子是啥樣兒啊,不過這兩天知道了,我這會兒過的就叫神仙日子。唉,可惜三師弟身子骨兒病著,心裡又壓著事兒,享受不了……”
馬鳴風說著就半閉上眼睛,蹺著二郎腿,在藤椅上一搖一搖地享受著他的“神仙日子”。
可他還沒享受多久,從天而降的三個人就讓他驚得從藤椅上躍起身。
這三人當中的青龍冷秋朗是他認識的,另外一老一少兩個異族裝扮的人就讓他納悶了。這兩個人似乎是沒有修為的凡人,可他們來這裡做什麼?
馬鳴風正納悶呢,年輕的那個異族人已喜悅地呼喚胡仙仙:“仙仙……仙仙……”
胡仙仙禮貌地向他一笑,又招呼他們:“冷真人,麥老爺,麥少爺,快請坐。”
麥戡布和麥塔哈坐下,胡仙仙就去倒茶,都沒注意到冷秋朗拉著剛喝完『藥』的程浩風到小客廳裡在嘀咕著什麼。
胡仙仙給馬鳴風和紅兒介紹著麥家父子,麥家父子雖是凡人卻走南闖北見過世麵,也沒對馬鳴風和紅兒的奇異之處大驚小怪,幾個人相談甚歡。
麥塔哈說淩山商道一直沒有恢複通行,他們在邊城等得實在不耐煩了,隻好返回陵州。
回返途中,麥塔哈要擔心貨物沒送出去會讓父親憂慮,要擔心負氣出走的妹妹有沒有危險,心裡難受得不得了。
一路回返,又一路想著來的時候因有胡仙仙同行旅程多麼愉快,回返時他除了滿心的沮喪就什麼都沒有。
胡仙仙靜靜聽著,但她聽的不是麥塔哈回憶同行到淩山時的趣事,也不是他回返時睹物思人的寂寥。
她看一眼麥戡布後,問麥塔哈:“淩山商道在雪崩後一直沒能恢複通行?”
麥塔哈沒明白她怎麼很鄭重地問這個,麥戡布倒是懂了她的意思:“胡姑娘是想問,既然商道沒通,我又是怎麼從天方到陵州的,對嗎?”
胡仙仙點點頭,麥戡布解釋說他在得知商道被封後很是著急,他很怕沒按規定時間獻香料會惹得淩山神女生氣降罪。
麥戡布在淩山下的一個小村中住下,天天齋戒禱告商道快些通行,同時也乞求淩山神女不要降罪於麥家。
他的祈禱終於應驗,半個月前淩山神女派一個紅衣神使對麥戡布說不必再獻香料了,神女也不會降罪於他。
隻是,淩山神女為了考驗他的心是否虔誠,要讓他不懼千難萬險到淩山上取一樣東西。
麥戡布當然毫不猶豫地答應,紅衣神使讓他不必擔憂,他會在暗中護佑他的。
以麥戡布年老體弱又是養尊處優慣了的身體,是很難爬上淩山的,可紅衣神使護佑他爬到一處坡頂,取到了一件寶物。
那件寶物一取到,就地動山搖,淩山又一次雪崩。好在剛一雪崩,淩山神女就現身用無上法力救了麥戡布。
淩山神女和紅衣神使還一路飛掠,護送麥戡布到了陵州。
麥戡布說到這裡,將右手貼在左胸口處虔誠地向天說:“感謝神女和神使寬恕我的罪過,還讓我跟兒子女兒團圓。”
胡仙仙聽著這些猜測著麥戡布口中的淩山神女,是不是淩若風逃出來了。她問麥戡布取到的寶物是什麼樣子,麥戡布形容說是塊晶瑩透亮的玉佩,即使在雪中也有很溫潤的感覺。
胡仙仙知道那就是寒晶冰墜了,她問冷秋朗帶他們來,怎麼不連麥娜莎一起帶來。
麥塔哈指指放在桌上的兩個小木桶說:“冷兄弟說他隻帶得動兩個人飛掠,我想來見見你,我父親又非得要帶最正宗的玫瑰香葡萄酒來看望程道長。我妹妹當然就隻好留在迎仙閣陪神女和神使了……”
胡仙仙目光一凝,猛然衝進小客廳中,驚得正在談事的冷秋朗和程浩風都怔怔望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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