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騰騰,忽而成團浮動,忽而如塵漫漫。此時太陽光線透過血霧,沒了夜晚那般詭異可怕的感覺,而是給人一種很臟『亂』的感覺。
杭無一不由自主地用手撥著眼前霧氣,很想把這些漂浮在空中的臟東西弄乾淨。
撥來撥去,撥得霧氣全都向她聚攏。她煩躁不安,手忙腳『亂』發狠地撥動不停。
“靜心息念,彆『亂』動!”一聲清喝響起,幾近癲狂的杭無一瞬時恢複平靜。
“阿姑,我剛才怎麼了?”
“這『迷』陣裡麵古怪太多,你彆『亂』看『亂』想。緊握菩提子,念《心經》,跟著我走就是。”
“《心經》是佛經,我可以念嗎?”平樂庵和瓊蓮宮同處瓊光縣,兩個門派明裡相安無事,暗中爭鬥不休。杭無一知道佛道之爭由來已久,因此發問。
“《心經》定心念,除幻覺的效果極好,你念就是,管那麼多偏見乾什麼?”
胡仙仙從來沒有真正住觀修行,沒那些偏見,加之程浩風身具佛道雙重修為,她更是對佛法有崇敬之心。
這『迷』陣中屋舍庭院都朦朦朧朧,她都說不準會出現什麼危險。杭無一隻要不出什麼事,她還可以勉強保護,要是受幻境影響,給她背後捅刀子,那可就是防不勝防。
她又想到血仇是和鄂日渾他們合作,他們應該暫時不會關押血仇。這老宅中第三進院落的陽氣最盛,那裡應該是他們手下嘍囉們住的地方,血仇很可能在那裡。
胡仙仙帶著杭無一小心翼翼地迂回向前行進,將要接近第三進院落時,隻聽空中“嘁嘁欻欻”輕響。
她們往聲音來處看去,隻見兩隻血梟懸停半空中攔住她們去路。血梟人身鳥翅,不停扇拍著翅膀,那輕響就是羽『毛』磨擦聲混合了翅膀破風聲。
因帶著杭無一,胡仙仙不想硬碰硬,用紅雪拂塵橫掃過去,虛晃一招就轉身逃走。
這薛家老宅本來宅院不算大,是後來又加了兩進院落擴建的,房舍屋宇就顯得有些擁擠淩『亂』。她們跑來躥去,混『亂』中就跑到第一進院落裡。
第一進院落是座兩層小樓,小樓是四方圍合,中有天井的布局。
見她們逃進去後,血梟和黑衣人竟然在門外躊躇著沒有追進去,她們得以在天井中歇了歇。
天井中有個小水池,小水池中是個“山”字形假山,因年深月久沒人打理,假山上長滿了蓬蓬雜草。
水池邊沿用漢白玉砌有圍欄,杭無一坐在圍欄上大口喘氣,胡仙仙站在一旁警惕看著四周。
“阿姑,我實在跑不動了,要不你先出去吧,彆管我了。”杭無一終於喘勻了氣,有些自責地說。
“啊哈?你這是演那種在危急境況中,為了不拖累同伴,讓同伴先走,犧牲自己的戲?你可真笨,我怎麼選了這麼個笨徒弟?”
雖是白天,霧氣籠罩之下仍然隻看得見些模糊輪廓。杭無一看不清胡仙仙神情,但聽她語氣就知道她是半怒半笑的樣子。杭無一搞不懂了,她怎麼半點沒有危急感?
“阿姑,你是故意帶著我『亂』跑的?”杭無一猜測著,小聲問。
“嗯,聰明一點了,你說得對也不對。說你對,是你想到了我並不是怕他們才跑,是我們還沒有到該和他們正麵對決的時候。
說你不對,是你忘了我們進老宅的最主要目的是什麼。我要是隻想鏟除這些人,就沒必要以身涉險,在老宅外麵就能找到辦法。
我帶著你跟他們打鬥會受牽製,但實力擺在那兒,仍然是我的勝算大,你彆哀哀戚戚地想什麼丟下你的事兒。”
胡仙仙鼻翼微動,她嗅到這裡有酒味兒。這酒味兒很淡,她疑心是幻覺。她反複嗅聞,又覺得是假山那邊真有酒味兒,就湊近去聞。
“阿姑,你在做什麼?”杭無一對她的舉動感到好奇。
“你聞到酒香沒有?”
“酒香?”杭無一撇撇嘴,剛想說這裡怎麼會有酒香,就微風乍起,她鼻端傳來若有似無的酒香。
杭無一驚喜大叫:“真的是酒香!”
“噓……”胡仙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拉她往底樓走廊行去。
行到走廊拐角處,杭無一雙眼發亮地問:“阿姑,我猜那假山裡藏著人,你說我猜得對不對?”
“很聰明,你說說你為什麼會這麼猜?”胡仙仙不但猜到假山中有人,還猜到是誰,但她要試試徒弟是怎麼動腦筋的。
“那些血梟和黑衣人追到這兒就沒追進來了,表明他們平常是不敢隨意出入這裡的。
既然不敢隨意出入,就是有很重要的秘密在這裡,他們的頭頭不準許他們隨意出入。
假山裡有酒味傳來,有可能是儲存了酒在下麵,也有可能下麵有酒鬼正在喝酒。依這裡總體環境來看,這下麵是酒窖的可能『性』太小。那麼,就是有個酒鬼在下麵……”
胡仙仙聽得頻頻點頭,但她聽到外麵有異動,就止住了正說得興起的杭無一。
“無一,你是想被那些可惡東西攆得『亂』跑呢,還是想打得它們不敢來追?”她邊問邊瞟向門口,那些血梟和黑衣人應該商議之後,還是決定追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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