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紮措將健壯士兵都率出城了,留守的老弱病殘兵沒有戰鬥力,法朝軍隊以破軍鐵衛當先鋒攻城,陸來尊帶一隊人馬助攻,很快重新奪回邊城。
短短一天奪回城池,殺敵無數,還把對方主要將領如紮措、阿木甲等等人打得落荒而逃,這戰果已算大了,但樊鼎瑤總為阿木甲又一次逃脫而憂煩。
胡仙仙覺得那矮瘦女人突然出現救阿木甲也挺蹊蹺,發了幾次靈符細問樊楚瑤才知道詳情。
阿木甲的三個老婆中,那嬌小美『婦』名為阿鳳,已真心實意歸降,準備另擇佳偶;
那黑壯『婦』人名為阿枝,因阿木甲不聽勸告,硬與法朝為敵,她也想改嫁;
那名為阿骨的矮瘦女人,因念著阿木甲將她帶出深山地洞之恩,決意永遠追隨。
邛州才定,事務繁雜,霍飛他們主要管軍務以及和滇邦重新恢複友好關係等大事,樊楚瑤要處理邛州共十幾個縣的各族相處矛盾等事,關於阿木甲三個老婆以後如何安置當然隨口問幾句就算了。
阿骨當時隨著阿鳳、阿枝附和各種意見,也沒人察覺到她有異樣——即使她不隱藏情緒,她死屍般的麵孔上也幾乎沒表情,誰能看出她會偷跑去投靠阿木甲呢?
若說夫妻情份,阿木甲和阿鳳從小一塊兒長大,是有些真情的,娶阿枝和阿骨完全為了幫他爭名奪利。
對於阿骨,阿木甲更是表麵給很多金銀財寶,暗裡當她如會說話的刀劍。
沒人明白阿骨怎麼對阿木甲那般死心塌地,阿骨帶了隨從和錢財去尋阿木甲的同時,還帶走了被稱為火夷族聖物的聖陽彝。
樊楚瑤曾派人去追捕,可西南往西北的地形很複雜,沒有追捕到人,加之火夷人都說那聖物近千年來也沒顯過靈,雖有很多傳說留下來,可也許早失靈不管用了,他們不重視,樊楚瑤也就沒把此事當緊要之事。
胡仙仙把詳情告知樊鼎瑤後又安慰他不必太在意這事,這阿骨能在千鈞一發之時救阿木甲,也許是阿木甲命不該絕。
“火夷族聖物是‘聖陽彝’?我在邛州時也聽說過他們有供奉上萬年的聖物,隻是不知道是聖陽彝……聖陽彝……”樊鼎瑤眉頭皺得更緊,似是苦苦思索,也似在憂慮什麼。
胡仙仙和樊鼎瑤有共同出生入死的交情,這個四十多歲的漢子向來沉穩端重,很少有這般憂鬱糾結的時候,問他“這聖陽彝有什麼問題嗎?”
“是一種感覺……我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樊鼎瑤搓了搓額頭,讓頭腦冷靜些再說,“我名字中的‘鼎’字來曆,便因我父親曾出征蠻山,得了個‘聖陰鼎’。後來家道中落,那個鼎也掉了。聽到‘聖陽彝’這名字,我不知為何想起‘聖陰鼎’……因此心中有很不安的感覺……”
聽了這情況,胡仙仙心裡也有些不安,但沒有說出來,笑了笑安慰樊鼎瑤兩句。
聖陰鼎,聖陽彝,胡仙仙記得似乎鼎彝為不同祭器,即使鼎彝同分陰陽,也該是陽為鼎,陰為彝的,為何這兩件器物取名這般怪異?
她暗想著,西南蠻山各族隔不了幾年又會出『亂』子,也不清楚樊家老父當年出征蠻山打的是哪族,會不會正巧是火夷族?
這事挺蹊蹺,但對於這些情況,胡仙仙沒法多花心思細想,她首要想的是把淩若風他們從凝翠苑周圍引開,以便應對接下來的事。
臘月初四半夜,胡仙仙換下水青天蠶絲袍,穿上青布道袍以木簪綰發,簡素如山間苦修的普通道姑,但她旋身而起,乘風而飛時,則清肅瀟逸之態儘現。
圍繞凝翠苑飛旋一圈,胡仙仙搭於左臂的紅雪拂塵拂絲在風中輕揚,飛臨苑外一棵大核桃樹下,紅雪拂塵拂絲上的斑斑血紅痕忽亮如點點火星兒……
拂絲亮起的同時,大核桃樹周圍突然顯現半透明的光幕,胡仙仙左手掐訣,右手揚起紅雪拂塵,光幕波動如浪花翻滾數下後破碎、消散!
片刻後,凝翠苑中那些山精野怪全都逃躥出來,唐彩兒化為彩鸞本體跟在他們後麵慢飛,也不知是想追捕他們,還是在監督他們。
突發狀況驚動了淩若風和那幾個番邦請來的異人,看到或『亂』跑或『亂』飛,或已是本體或還是人形的山精野怪們,從凝翠苑中如『潮』水湧出來,都好奇前去察探情況。
趁著淩若風他們對凝翠苑沒那麼注意的很短時間,胡仙仙迅速飛往凝翠湖畔點下幾道微弱靈氣印記,然後再迅速飛回凝翠苑中,和樊鼎瑤他們交待幾句,再假裝去幫唐彩兒追捕那些山精野怪。
這天夜裡,凝翠苑中的山精野怪們隻追捕回很少的一部分,胡仙仙他們忙到淩晨,紮措在沙湖中也忙到淩晨。
沙湖的湖水因幾個月前紮措引去淹邊城,水少了很多,此時隻有淺淺一層薄冰在湖中,冰下可見褐黃沙土和隱隱約約的廢墟屋頂。
紮措在薄冰之上瘋了般跳躍,醉了般舞動,鑲金邊的白袍迎風飄動,他念著聽不出是何種語言的咒語,整個人籠罩在流轉不停的黑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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