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被巡街的士兵和打更的更夫看到肯定要盤問,又剛出了血殺之厄,追查起來會惹麻煩,胡仙仙讓他們先彆忙說事,回了碧洗宮再談。
匆匆趕回去,葉賽英帶他們去見喬楚詩,見麵後,先和胡仙仙打了招呼,喬楚詩訓斥起阮文月來。
可能卓無傲是龍嘯風親傳弟子又是卓鵲村兒子的原因,喬楚詩瞪他幾眼顯得不滿,可沒多說他。
阮文月被師父罵得哭起來,雖覺得喬楚詩太過嚴厲古板,但事因不明,胡仙仙也沒有『插』嘴,且等他們說完再問。
一會兒後,卓無傲為阮文月叫起屈來“喬元君,你彆罵阿月了。是我又拉她去賽羊車,蒯麗兒『亂』罵阿月,不掙回麵子,得讓他們看扁了,我要幫她出一口惡氣”
賽羊車胡仙仙有些不明白他們說什麼,再有不是先讓他們少惹蒯家人嗎怎麼又和蒯麗兒扯上了關係
蒯麗兒是蒯大少的獨生女,蒯森雄的長孫女,算是和卓無傲一起青梅竹馬長大,暗戀卓無傲。在邊城時,胡仙仙還用這位蒯家大小姐的名號招搖過世,引過沙匪。
聽卓無傲幫阮文月辯駁,喬楚詩臉上怒意更盛,可能要吵起來。
胡仙仙連忙揮手示意讓他們彆吵,沉著臉問"賽羊車是什麼"
他們麵麵相覷,似乎驚異胡仙仙居然不懂什麼叫“賽羊車”,也似乎是在思索怎麼介紹。
卓無傲在京城長大,又常和紈絝子弟們鬥雞走犬,他很清楚那遊戲;喬楚詩修道前,也是京城宦門出身,知道那些事;葉賽英隨哥哥入京後,見識過不少古怪的閒『蕩』耍法,也算對那些事熟;胡仙仙在京城的時候少,在的時候也少出門,不知道無所事事的公子哥兒們耍些什麼。
最後,葉賽英儘量言簡意賅介紹。什麼是賽羊車呢首先要由參賽者選一隻羊。
所謂的"羊",不是山羊、羚羊、綿羊,其實就是自願去參賽的人羊。
"人羊"也被稱之為“賽奴”,算是用他們的命為參賽的主人博采,隻不過那種賭命之術是律法禁止的,所以黑話稱“賽羊車”。
那“車”並也不是在地麵上跑的車,而是半空中如水車般的旋轉小車。
人羊打赤膊坐在輪盤小車裡,由主人『操』控車旋轉,人羊伸手摘懸掛在一旁的果子。
不管主人用蠻力、內力、靈氣,反正要讓車旋轉合適,令人羊伸手時能恰好摘到果子,那果子用吊繩拴著,不停地上下左右移動。
很多主人不會『操』控那車,人羊隻能靠運氣來摘果子了。
在一柱香之內,采果子多的前三名有賞,而且人羊得到安全了。
接下來,才是讓參賽的主人們最興奮之時,前三名之後的參賽者要受到懲罰,重上輪盤小車再賽。
但這一次不是比采果子了,而是在一柱香之內比躲刀刃,那懸掛移動的尖刀飛來『蕩』去很可怕。
若是主人技藝高、人羊又靈活,還能避開;若是主人『操』作不好,人羊又反應遲鈍些,受傷難免,血濺當場也有可能。
了解到這“賽羊車”竟然是以人命為兒戲,胡仙仙臉上凝起冷冷寒冰,讓喬楚詩先彆忙教訓徒弟,要帶著他們去毀了那賽羊車的場所。
富貴驕奢,用生命當賭注,從血腥和慘叫當中尋找刺激,這些紈絝子弟們當真連靈魂也腐爛了
看出胡仙仙心頭壓著的怒氣已如將爆發的火山,他們立刻慌了,全部恭敬稽首。
喬楚詩壯起膽子勸道“這種險惡遊戲不是一天兩天成風,那些人羊多數是為了豐厚酬勞自願冒險,如果直接毀了比賽場所,會造成可怕影響。恐怕恐怕整個官場震動,朝廷也有危機。”
這事早該管的,任由發展,到如今連卓無傲和阮文月也把這種遊戲當成習以為常的事去參加,再要拖延,胡仙仙哪裡肯聽
卓無傲也意識到自己隻顧爭輸贏,沒有去想這賽羊車之事的對與錯,有負師門長輩教誨,急切向胡仙仙道歉。
隨後又說“七師叔,我們以私人名義直接去砸場子真的不行,還是讓官府出麵為好。”
胡仙仙想了想,冷靜下來,的確讓官府出麵為好,於是打算告訴程浩風,再由他去安排人。
但要回閒雲觀之時,胡仙仙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讓卓無傲帶她去比賽場地,隻答應不毀了場子。
夜風輕寒,秋『露』晶瑩,胡仙仙臉『色』如含薄霜,並不算冷的初秋淩晨,卓無傲覺得冷透心。
京城靠西門一座深宅大院裡,從外看隻是富戶住處,內裡卻彆有洞天,怪笑聲和慘叫聲此起彼伏,鬨了整夜的浪『蕩』公子小姐們快樂瘋了。
卓無傲來過這裡幾次,管事的人認得他,也清楚他父親正受皇上倚重,沒有多問就讓他和胡仙仙進去。
高約四丈的大廳裡,特製的鐵枝架上懸下十幾把無柄尖刀,尖刀閃著寒光在八個輪盤小車當中穿行『亂』飛。
一線血箭『射』出,是尖刀刺破了一個人羊的手臂,痛呼聲響起的同時也響起歡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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