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大地,忙忙碌碌又是一天。州衙偏廳裡眾人在議事,米副統領目光呆滯,反複看著手中勒索信。
白底紅格的常用信紙,工整到略顯呆板的字跡,沒有什麼特意之處,也難以據此推測是誰綁架了米多寶。
據收信的士兵說,是一個專門跑腿送私信的夥計送來,由界石鎮那邊的人送進城,再讓夥計轉送米副統領。
又去問了米家暫住的小客棧,問店小二和旅客有沒有看到米多寶和陌生人接觸過,都說沒有注意。
米家的人暫時住的那個小客棧中,裡麵往的人很雜,要找綁匪線索很難。
那些人提供的情況都差不多:米夫人聽說胡仙仙已查到證據,很快會查出案情真相,便嚇得六神無主。
她惶急趕著去找了胡仙仙投案自首,而米副統領還在州衙,因此米多寶無人照看,才被人拐了。
一會兒後,米夫人已蘇醒,又問她離開時米多寶的情況如何。
米夫人說,當時嚇慌了,知道胡仙仙一定能查清案情,那麼不如主動投案,還能乞求留下個全屍。
她出門的時候已經沒有見到米多寶,可認為兒子對陵州城中比較熟悉,也一向機靈,隻要沒人存心加害應當不會出事的。沒想到,還偏有人綁架了兒子。
眾人又都推測,之所以要到了界石鎮才寫信送出,肯定是為了去皖州。
米副統領在陵州的關係網很厲害,很容易被逮住,出了陵州到皖州,被抓的可能性降低。
再詳細詢問了士兵接到信的時候,現在估計已經到了皖州地界。
綁匪沒有提出交贖金的具體地點,這不符合通常綁架事件,因為隻提贖金不說地點,怎麼交錢換人呢?
皖州所轄地域不小,這要找人並不好找,暫時隻能乾等綁匪再來信。
眾人在思索辦法的時候,米副統領突然高吼一聲,一掃萎靡的神情,目光堅毅地表示,要帶人去皖州找兒子。
主動出擊,讓綁匪慌一下,早些來說交易地點,拖延越久,米多寶受的折磨就會越多。
這決定似乎是不顧兒子安危,直接和綁匪對抗,可胡仙仙猜度是米副統領已想到誰是綁匪的懷疑對象,且比較肯定這人不會對米多寶下死手,才敢主動出擊。
若米多寶真被綁去了皖州,胡仙仙覺得是天意,發靈符給馬鳴風讓他多留意米多寶的氣息,並準備親自去一趟。
臨行前,給了一道靈符給米副統領,教他用中指血即可激發,方便聯係。
米副統領騎馬按照送信夥計所提供信的來源路線搜索,沿路打聽著。
到了界石鎮又再問往城裡送信的人有哪幾個,又有誰昨天傍晚送過信進城。
第二天清晨,終於問到送出勒索信的人,他說寄信人隻是個擺攤代寫書信的秀才。
米副統領急忙趕去,那秀才又說讓他寫信的是一個乾瘦老頭,駕著一個破馬車。
聽了秀才形容代寫人麵貌,米副統領更確定心中猜測,不由低喝一聲:“乾瘦老頭兒……馬竄竄!”
米副統領眼睛眨了幾眨,心中計議定,咬破中指點血發靈符,淩空虛寫,而符上已有字:
綁匪定然是馬竄竄,數次借錢不還,怕被逼債而生歹心,他駕有破馬車
胡仙仙接符時,已和馬鳴風相見了,讓他多留意駕破馬車的乾瘦老頭兒。
這馬竄竄,胡仙仙不熟,卻也算認得。馬竄竄是個老二流子,也是蔡奶娘的丈夫,以前常和阿板、苟班頭、苟老滾混在一起,與米副統領也算熟人,不知為何會綁架米多寶。
胡仙仙和馬鳴風尋了大半夜沒尋到米多寶,又是一上午沒找到馬竄竄蹤影,可忙活很久,返回土地廟時,胡仙仙竟感應到了米多寶的氣息。
土地廟背後那小坡旁有一大片地,屬於廟產,靠近廟牆有個小菜園,菜園邊的窩棚堆了不少雜物。
胡仙仙和馬鳴風循氣息而至,隻見一個小小少年躺在秸稈垛上!
那少年正是米多寶,他渾身傷痕,半睡半醒,估計是他自己從馬竄竄手裡逃出的。
見他沒事兒,胡仙仙心落下塊大石頭,可腦子裡又更疑惑了。
十二歲的米多寶確實機靈勇敢才能從馬竄竄手裡逃出,可這般機靈勇敢的孩子又怎麼會被拐?
找了一大圈沒找到,可居然自己逃到了土地廟附近,馬鳴風覺得和這孩子有緣。他欣喜又疼愛地輕聲喚醒米多寶,並拿出上好的療傷金創藥。
米多寶乍見了馬鳴風,驚得一抖,看到胡仙仙後才神情略鬆。
帶他到了土地廟中,給他端上粥和蒸饃,胡仙仙問他怎麼會被馬竄竄拐騙綁來皖州。
米多寶咽下食物才說:“不算拐騙,是我去找馬阿公有事,他才有機會綁了我的。”
“你是找他有事?你娘知道這些嗎?”胡仙仙聽迷糊了。
"我娘聽說你找到了證據,就不停地念叨……完了……完了……全完了啊……寶兒,你要好好活下去……娘沒有本事,養不活你呀……隻能保住你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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