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有些人來說,死並不可怕,還是一種求之不得的解脫;可怕的是求死不得死。
彆人一邊不準你死,一邊又不給你好好活的機會。
林芷君入魔下山後,秦沐風已是被人嘲諷的對象,是各峰長輩教導弟子不要多情誤修行的反麵教材,此時更被林芷君挾持著,還是在許多人圍觀之下。
圍觀的人有各峰門徒,還有外來門派的代表,這是把秦沐風的多情癡情徹底變成了屈辱笑話!
林芷君和洛玄心還在唇槍舌戰爭論著,急於想逃走的林芷君把怒火都發向秦沐風,手中匕首加重力道,細小血珠順著鋒刃滑落,不會要命,可也會傷會痛。
來的人都各懷目的,他們吵得天翻地覆,都想按自己意願控製事態發展,把秦沐風當成一個籌碼,而不是一個有血有肉、會哭會笑的鮮活生命。
若是我落到此般境地,該當如何?程浩風不是當事人,但感同身受,雙手都在輕顫。
“林師妹,你放了六師兄好不好?你們以前那麼情深意濃,彼此一句重話都不忍心說對方……”
白回風說著已哽咽,閉了閉眼,才穩住情緒繼續勸說:“你放了六師兄,彆的問題我們大家都會幫著解決。唉,要是早知道你假扮成又老又醜的模樣見六師兄,會鬨成這樣,我就不該幫你化妝!”
“我倒很謝謝你幫我!要不是這樣,怎麼看得出來他隻是愛我皮囊,隻是虛情假意?又怎麼看得出來你們隻是想維護羲明山的名聲,不會管我的感受?”
林芷君已經偏激到聽不進任何勸,認定所有人都是要傷害她,要控製她,當然更不會注意到秦沐風目光中已經顯露出絕望和決絕之意。
程浩風注意到了,高喊:“不要自儘!六師弟,不要犯糊塗!”
在他喊出聲的同時,秦沐風猛一側頭,將頸總動脈朝刃口抹去……
喊聲提醒了林芷君,她右手略鬆了鬆,左手緊扯一把秦沐風的頭發,帶得秦沐風頭一偏,沒有造成致命傷!
死不了,可也劃下一道血口,猩紅鮮血染紅半身衣服。
“蠢!你這麼死了,我逃不出去,你們雲華觀也要被人恥笑!”
林芷君左手攥住秦沐風的頭發,把他扣得更緊,右手握住匕首再抵近他咽喉。
女人絕情起來當真是比刀鋒還冷酷殘忍,程浩風心口憋悶得難受,臉色蒼白,額角和鼻尖還滲出冷汗。
白回風察覺到他的異樣,關切問他:“三師兄,你怎麼了?”
他搖了搖頭,呆了片刻,又再快速搖著頭,不知道要說什麼。
被深深的恐懼感攫住,他怕自己會落得和秦沐風一般,或許還會更慘。
白回風走近幾步,要關心他,卻嚇得他倉惶退開幾步,仿佛白回風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獸。
被這般拒絕,白回風疑惑又難受,隻是林芷君他們又爭執起來,她也沒有再深想,去看那邊的事情發展了。
見了秦沐風受傷,黃璧書激動起來,且罵且哭:“林芷君你這個魔女,你不得好死!沐風,沐風啊,你看清楚沒有,這就是你一心一意愛慕的女人,她根本不在乎你!你所做的一切值得嗎?到底值不值啊?”
“值不值得……都是我的事……與你們無關……師父、洛師叔……不必管我,隻求你們再給芷君一次機會……”
秦沐風已經氣息微弱,一半是因受傷,一半是因沒了求生意誌。
看周圍的人都不積極去抓捕,秦逸嚷起來:“你們聽到沒有,他都不在乎生死了,你們還愣著乾什麼?還說廢話勸什麼勸?上啊,把那個魔女抓起來打死就完了!”
這話煽動幾個急於立功的人衝向前,也激起程浩風心中壓抑的陰暗情緒。
所求得不到,一再被曲解謾罵,連續的吵鬨,還有很多很多問題像亂麻一團纏繞在腦海,程浩風心中煩悶,顯得比當事人更痛苦。
當年放棄安逸生話,放棄功名富貴,入深山修道為的什麼?為了不受束縛,逍遙自在啊!
可他已修成普通百姓眼中的“活神仙”了,為何還是一再被壓製,被拒絕,被欺辱?
修為已不低,仍然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活著有什麼意思?苦修不是為了更強大嗎?
要是強大之後,還是無法隨心所欲,那還不如好吃好玩享受幾十年,不受修煉之苦。
戾氣不斷增加,程浩風煩躁到極點,不由爆發出幾聲狂吼。
“吼啊啊……”
吼聲引得其他人也冒出憤怒、憎惡、不甘等情緒,有人嫌洛玄心他們對林芷君太包容了,衝去廝打;有人看不慣秦逸他們太沒人性,出手教訓。
鬨哄哄,可哪方的人都壓不住另一方,局麵僵持著,秦逸沒耐心耗下去了,又高聲嚷嚷。
“秦沐風,你要死就死快點啊,抹脖子多簡單,再來一次啊!隻要再撞匕首,多撞幾次,她總有攔不住的時候,說什麼廢話?”
程浩風正怒火滿腔無處可發,秦逸的話像點燃炮仗,他立刻飛身躍起,閃電般舉劍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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