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搖曳,殷一寬的影子遮了程浩風,白輕塵看不清程浩風,可總覺得他臉上全是辛辣的邪笑。
白輕塵微張著嘴僵住,程浩風沒說話也沒笑,隻抬手理了理襟邊。
他穿著雲華觀特有的白袍,襟邊的雲紋可表明身份,那些紋樣可不是一般的繡坊能繡出。
要道歉,說句“有眼不識泰山”嗎?白輕塵怎麼可能認錯?
他眼神從呆滯變回靈活,眼珠轉了幾轉,笑問殷一寬:“這位少年公子一看就非凡,請問怎麼稱呼?我與你們初見,難免弄不清身份。”
“我姓殷,排行第三。”
“殷三公子,幸會幸會。程道友的身份,你不用一本正經介紹,我開玩笑嘛。”
這倒成殷一寬太較真了?殷一寬和程浩風不約而同“嗬”一聲冷笑。
白輕塵還陪著笑了兩聲,又對白缺紫扯出個誇張笑容,“九伯,我先去吼夜峰等著,來不來加盟,你儘快考慮好。”
總算送走他了,白缺紫連喝幾杯茶才順了氣,又安排客人去休息。
在他們為饕餮出洞之事準備時,黃淑兒和黃璧書也帶人來到了大槐縣。
秦逸和蕭年先帶了人馬去吼夜峰,要與萬龍勃、鮑加和楚凡彙合,黃淑兒和黃璧書帶的用品較多,行得慢些。
在客棧中住下後,黃淑兒找黃璧書聊了半夜閒話,才突然說:“我去吼夜峰太引人注目,不如在縣城等著,你們需要相助我再支援。”
“大伯母,你怕了?去的人多半是看饕餮殺不殺你,擔心饕餮忘了要殺,他們也會起哄讓饕餮殺你?”
黃璧書冷眼盯她,被看得心裡發虛,她還是堅持不去。
“他們想看饕餮殺你,是想對你不利,可吼夜峰之戰會是你報仇的好機會,也是你立威的好機會,就算為了鎮住那些人,你也必須得去。”
客棧中的房間隔音不好,黃淑兒沒急著反駁,先把門窗關好,施出一道警示靈氣再說話。
“不管那些人怎麼想,是你讓萬龍勃來勸我到吼夜峰對不對?你們結成‘保親友、奪寶藏’的同盟,也不是為了保護我,並奪取寶藏吧?你們是想害人,隻是我暫時還猜不出來陷阱是要針對誰。”
黃淑兒的鬢角已有白發,但不顯得蒼老,反而增添了歲月沉澱下的穩重感。
她比平常溫和,黃璧書倒覺得她更冷漠狠厲了,那目光犀利得似乎能把彆人所有心思看穿。
摸摸發釵,黃璧書穩住了心神,決定不談眼下的事,避開鋒芒談論其它。
“大伯母,要得到利益,誰沒點盤算呢?你硬要把我嫁給秦逸,是把我推進虎狼窩,我也沒怨你。人活一世要想每個人都對你好,沒利益紛爭那不可能。”
這丫頭還訓話呢?
黃淑兒怒火燃起,可想想自己所做,又有些慚愧。
威嚴感逐漸增加,黃璧書用以前從未有過的眼神看著黃淑兒。
看得黃淑兒有些不自在,她忽然又微笑說,“即便如此,你還是我最敬佩的女人。你聰明能乾,我大伯父全靠你才守得住家業。”
黃淑兒猛一轉頭,又疑惑又生氣地問:“你什麼意思?真有害人的陷阱?你要拿我擋刀過陷阱?”
想聽黃璧書否認,可她隻是笑。
笑得黃淑兒要生氣了才說:“也算是踩著你過陷阱吧,可要利用你,也是你有利用價值啊。這一次的事之後,我造起聲勢,立下功勞,你幫我在黃家得些實權,我幫你過上想要的生活。”
黃淑兒偏著頭瞅向她,似乎聽懂了又沒聽懂。
黃璧書拉著她的手,低聲笑道:“萬龍勃很不錯,他是為了得到寶藏,也是想讓你過得平平安安,才參與此次的事。等除去了饕餮,也不怕再有巨獸追殺你,沒有黃家當靠山,你也可以隨便到哪兒都過得舒服。”
黃淑兒抽回手,目光閃爍尖聲道:“你、你提萬龍勃做什麼?”
“你和大伯父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了,要不是還得靠著黃家過些難關,你早離開他了吧?都是女人,我不會在這事上為難你,隻要你不擋我的路,什麼都隨你。”
許多秘密展開,許多秘密又隻有清楚前因後果的人才聽得懂。
黃淑兒想隱藏秘密,從黃璧書眼神發現隱藏不了後,她昂頭道:“我不在乎黃此石要怎麼樣,你拿兒女私情要挾我不起作用,你倒是說說去吼夜峰對我有什麼好處?我不怕饕餮,可我也不傻,去那裡,相當於主動挑釁,他沒打算殺我都得挑起殺心。”
黃璧書笑得更歡,理由早想好了,黃淑兒的問題哪難得住她?
撚起塊芝麻糕嘗了嘗,黃璧書又撇嘴放下,這小縣城裡的糕點實在難吃,但願早些辦完事早些回家吧。
於是,她語速挺快地回答:“饕餮喜歡吞東西,洞中有金銀珠寶,還有無數高強法術的修煉秘笈,你隻要得到一本完整秘笈,就一定會功力大漲。堂哥練過的殘卷,那是不是叫‘碧雞飛凰卷’?他沒有完全練成,你練成了,可以給他報仇血恨,還可以輕鬆殺了那些你討厭的人。等練到化境,殺了程浩風,隻怕晁玄同都不敢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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