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最抬眼時眼簾半垂,目光卻像出鞘的劍直刺過去,聲音裡淬著冰碴:“港都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屬於我們的,歸屬問題,寸土必爭,”
“屬於你們?”
塞西莉亞指尖在桌麵叩出輕響,尾音拖得略長,像在碾磨剛出口的字句,她忽然笑出聲,尾音裡裹著點不易察覺的譏諷,“閣下似乎忘了,港都的現狀是由曆史條約決定的。”
“那些不平等條約,早在新中國成立時就已被宣告無效。”
“無效?”
她輕笑一聲,指尖繼續與桌麵碰撞發出聲音,“可現實是,我們的國旗還在維港上空飄揚。”
“這麵旗幟,終將在19年7月1日準時降下....”
“可是...”
陳最抬眼時眉峰微挑,打斷她的話,語調沉了半分,“閣下現在要跟我談論曆史問題嗎?”
他看著塞西莉亞,眸光泛著幽光,“如今,我們能來這裡,進行友好的會談,而不是用彆的方式,正是因為這些曆史問題,”
“我們華國人正視自己的曆史,接受自己的問題,所以也沒違約的意思,如今談的....也都是合約到期後的港都問題,在這期間....商談的一切細則,都沒有損害你們的利益....”
聽著他的一字一句,塞西莉亞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開口反駁。
剛才交鋒的太激烈,他神色絲毫不變,這時說的每句話都在點子上,她找不到什麼漏洞。
雖如此,但塞西莉亞也未見慌亂,側眸示意傭人倒酒,端起酒杯敬向陳最,“抱歉,我剛才過於激動了,”
陳最端起酒杯回敬,一言未發。
這時,早早離開的埃莉諾從一旁發聲,“塞西莉亞,聊天下了飯桌再聊,彆這麼不懂禮,”
“是,媽咪,”
塞西莉亞站起身,看向陳最,笑著說:“這邊接著聊,”
陳最麵帶微笑起身,跟在她身後,不緊不慢走著。
跟著她二人來到書房,在書桌前相對而坐。
這是要深聊的意思,陳最斂眸,遮住各種心思。
埃莉諾坐在他對麵,挑眉看向他,“咖啡?”
“隨意...”
她看了眼傭人,後者給陳最遞上咖啡,緩緩退了出去。
埃莉諾聲音淡淡,“埃德蒙曾說....你是個天生的陰謀家...”
“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陳最頷首淡笑,“夫人過譽了,”
“你這時候能來港都,想來所言能代表中方?”
陳最沒直言回答,轉而開口:“這要看是什麼事...”
“這次談判?”
“夫人,這次談判,我們有自己的底線,誰都不能違背,”
塞西莉亞看向陳最,“慕容先生,我方是關心的是港都居民的....選擇權,比如立法局漸進式.....”
這話,還是想掌握主權。
陳最暫時沒有打斷她的話。
“華國難道不擔心國際投資者信心?香港繁榮離不開....”
“華國內政不容乾涉....”陳最指節敲在桌麵上,三聲悶響,“港都的每一寸土地必須在歸期之日回歸華國,”
“令人欽佩的信心,”
塞西莉亞看著陳最,據理力爭道:“不過國際社會更關心實際安排,”
“我們是否能在到期之日,保留部分....”
陳最笑著截斷她的話,“你說的是軍事駐軍?還是司法終審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