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切,林瀟瀟都一無所知。
她指尖扣著冰冷的扳機,握槍的手穩得像嵌在槍身上的鋼鐵構件,沒有半分顫抖。
目光如淬了冰的刀鋒,緩緩掃過院子裡縮成一團的歹徒,眼底沉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空氣像被凍住了似的,沒人敢發出半點聲響。
院子裡靜得可怕,隻有幾人粗重的呼吸聲在夜色裡起伏,偶爾夾雜著遠處山村傳來的幾聲狗吠,那犬吠在寂靜中顯得格外突兀,卻又瞬間被更深的沉默吞噬。
林瀟瀟的目光重新落回寧初雪身上,緊繃的下頜線條稍稍柔和了些,語氣也放緩了幾分:“初雪,彆怕,現在過來,把他銬起來。”
寧初雪盯著眼前的場景,歹徒們瑟縮著不敢動彈,林瀟瀟持槍的身影挺拔如鬆,那股鎮定自若的氣場仿佛給了她無形的支撐。
她又望了望林瀟瀟眼底那份不容置疑的堅定,原本攥得發白的指尖慢慢放鬆了些,心裡翻湧的恐懼如同退潮般漸漸消散。
她深吸一口氣,胸口微微起伏,將手裡的手銬攥得更緊,冰冷的金屬硌得掌心發疼,卻讓她多了幾分勇氣。
一步,兩步,三步……
她腳步緩慢卻堅定地朝著被林瀟瀟用槍指著的刀疤男走過去,每走一步,都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耳邊回響。
就在寧初雪即將走到刀疤男麵前時,刀疤男身後那個瘦得像根枯柴的男人突然動了。
他雙手在胸前快速結著奇怪的印訣,嘴裡念念有詞,像是在進行某種詭異的儀式。
緊接著,一聲尖銳又晦澀的呼喊突然從他喉嚨裡爆發出來:“去!”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寧初雪猛地頓住腳步,眼裡滿是詫異,連站在一旁的青禾也驚得往後退了半步,完全看不懂這瘦男人到底在搞什麼。
就連一向鎮定的林瀟瀟,眉頭也微微蹙起,眼底閃過一絲疑惑,這可不是普通歹徒會用的手段,倒像是某種邪門的偏方。
可下一秒,林瀟瀟便感覺到握著槍的那隻手的手腕上,傳來一陣細微的刺痛,像是被什麼細小的東西狠狠叮了一下。
那刺痛瞬間炸開,一股劇烈的疼痛順著手臂快速蔓延,如同無數根細針在紮著神經,短短幾秒鐘,就傳遍了她的每一處四肢百骸。
緊接著,疼痛驟然化作麻痹感,從手腕開始,一點點侵蝕著她的力氣。
林瀟瀟隻覺得渾身的骨頭像是被抽走了支撐,四肢軟得像沒了骨頭,眼前開始陣陣發黑,身體不受控製地朝著地麵倒去。
“哐當”一聲,她手裡的手槍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院子裡格外刺耳。
“瀟瀟!”
青禾和寧初雪根本沒看清林瀟瀟身上發生了什麼,隻看到她突然倒地,手槍脫手,兩人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驚呼聲同時響起,聲音裡滿是慌亂與恐懼。
她們快步衝到林瀟瀟身邊,蹲下身想扶她起來,卻發現林瀟瀟已經失去了意識,臉色蒼白得嚇人,嘴唇也沒了血色。
兩人麵麵相覷,眼裡滿是茫然,剛剛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暈倒?
而另一邊,刀疤男看著倒地的林瀟瀟,嘴角緩緩上揚,露出了一副得意洋洋的笑容。
那道猙獰的刀疤在夜色裡顯得格外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