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十分驚訝,滿腦子都是少女方才那句話。
她甚至沒見過他的傷口,隻盯著胸前上暈開的血跡,就篤定他是被毛僵抓傷的。
那血跡確實紮眼,暗褐色的印子在布料上洇開,邊緣還帶著新鮮的、泛著鐵鏽色的紅,是方才躲避大蟲攻擊時,動作太急扯動了傷口,才讓血又滲了出來。
白浪低頭盯著那片汙漬,他的心裡忽然咯噔一下,頓時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彆動,我幫你看看。”少女的聲音隔著風飄過來,帶著點少女特有的清亮。
她已經邁步走了過來,腳下踩著厚厚的落葉,發出細碎的“沙沙”聲。
白浪本能地往後退了半步,腳跟磕在一塊凸起的樹根上,差點踉蹌,聲音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慌亂:“你……你要乾嘛?”
“看傷口啊,”少女停下腳步,歪了歪頭,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在樹蔭下顯得格外有神:“我知道你處理過了,但一定沒處理乾淨。”
“怎麼可能?”白浪皺起眉,語氣裡帶著反駁,因為趕屍匠當時說,屍毒已經全排出去了。
少女沒跟他爭,隻是伸手指了指他胸前的血跡,指尖纖細,指甲修剪得很整齊,透著點健康的粉:“正常的血不是這樣的,你這是屍毒沒排乾淨,傷口又感染了,不信你自己掀開看看。”
白浪順著她的指尖看去,那片暗褐色的血跡確實透著古怪,不像平時受傷流的血那樣鮮紅,倒像是摻了些泥土,沉得發暗。
他心裡的疑惑越來越重,盯著少女那張過分平靜的臉,忍不住問:“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我從小在這山裡長大的啊。”少女說得輕描淡寫,仿佛在深山裡分辨屍毒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她見白浪還是一臉狐疑,又補了句:“你要是不信,自己看了就知道了。”
白浪皺了皺眉,終究還是抵不過心底的不安,他深吸一口氣,雙手抓住胸前的衣襟,緩緩往上掀。
粗布摩擦著皮膚,帶來一點癢意,直到衣服掀到胸口,他才下意識地頓了頓。
卻沒料到,少女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時,忽然頓住了,臉頰飛快地泛起一層薄紅。
白浪的腹肌線條清晰,一塊一塊地嵌在腰腹間,像被精心雕琢過的白玉,中間的溝壑深淺適中,順著腰線往下,勾勒出利落的“川”字。
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在林間斑駁的陽光下,泛著一點細膩的光澤。
胸口的肌肉也結實,從鎖骨下方緩緩隆起,線條不誇張,卻透著股緊實的力量感,哪怕此刻還裹著一層粗布,也遮不住底下的輪廓。
少女的目光隻在上麵停了一秒,就趕緊低下頭,長長的睫毛垂下來,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她方才還一副從容的樣子,現在卻像被燙到似的,手指不自覺地拽動衣角,連呼吸都輕了幾分。
她其實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男子的身體,心跳得飛快,想移開視線,又忍不住好奇。
那肌肉的線條透著股成熟的硬朗,真是太好看了。
可白浪完全沒注意到她的異樣,他滿腦子都是傷口,手指隔著紗布,輕輕按了按胸口。
指尖傳來的觸感有點硬,還帶著點麻木,痛感很淡,淡得幾乎感覺不到。
這不對勁,早上的時候還會有清晰的刺痛,怎麼現在反而麻了?
一種不好的預感順著脊椎往上爬,白浪的心跳驟然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