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慵懶環著雙臂倚在辦公桌前,冷眼看著憋得臉色漲紅的沈若晚。
她倒是很想知道,沈若晚會不會向她低這個頭。
她不禁想起來,小時候寄居在沈家的日子。
無論沈若晚怎麼招惹,欺負她,每次道歉的人總是她。
事後,沈若晚會更加肆意地踩在她頭上,耀武揚威地在她麵前炫耀著自己有多受寵。
每每想起往日的淩辱,沈鳶心頭就像堵了一團濕漉漉的棉花,潮濕而澀重。
隻是那時的她無依無靠,沒有任何仰仗,自身又太弱小,就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就連過上安穩的生活,對那時候的她來說都是一種奢侈。
如今地位調轉,她看著沈若晚主動要來跟她道歉的樣子,隻覺恍然難以置信。
竟有一天,她也能居高位,讓那些瞧不起,淩辱她的人,反過來跟她道歉求和。
然而沈鳶心裡清楚地明白,這一切,都是秦昱給她的資格。
她眼底閃過一絲黯然。
倘若那天秦昱不說那些傷人的話,她也不會對他如此態度……
沈鳶等了很久,思緒跟著飄飛到很遠。
直到耳邊終於傳來一道輕如蚊蟲般的細弱嗓音——
“對不起,是我的錯行了吧。”
沈鳶好笑地挑了下眉:“你說什麼?”
沈若晚頓時就要炸了:“沈鳶,你存心找茬是不是?”
沈鳶反問:“這就是找茬嗎?我隻記得以前跟你道歉時,你都會這麼問我。”
沈震南麵色難看,還是讓沈若晚道歉:“上次本就是你做得不對,既然你都低頭了,那就真心實意好好跟你表姐道歉,你表姐比你年長,肯定會讓著你的。”
沈若晚深吸一口氣,壓著滿腔的怒火咬牙切齒道:“是我的錯,對不起!”
沈鳶淡然笑了笑:“嗯,你的歉意我已經接收到了,還有事嗎?”
沒事的話,她可就要關門趕人了。
沈震南忙道:“是這樣的小鳶,沈氏集團剛跟晏氏集團解除了合作,又被秦總搶了競標項目,現在效益非常不好。”
沈鳶一臉漠然:“然後呢?”
沈震南趕忙從包裡拿出一份合同,殷切道:“反正你現在都接替了晏氏集團,晏氏集團的一切都由你說了算,肥水不流外人田,有什麼好項目肯定要先想著自家人是不是?你看看這是我最新擬的合作合同,要是沒問題的話,你就在上麵簽個字……”
沈鳶掃了眼沈震南遞來的合同,並未接過:“二叔,如果你今天是抱著這個目的來的話,我勸你還是儘早放棄吧。”
沈震南笑容有些僵:“小鳶,你這是要拂了二叔的麵子嗎?”
“二叔這話說的,我哪敢啊?”沈鳶笑裡藏著綿綿冷意,“隻是二叔也知道我剛接手晏氏集團,晏北辰留下的一大堆爛攤子都處理不完,哪能這麼輕易地就開啟新的合作?”
“何況我才上位不久就幫襯著自家人,這事要是傳出去了,二叔覺得我今後該如何立足?”
沈震南啞然望著沈鳶,仿佛他的台詞都被沈鳶給搶了過去。
這死丫頭什麼時候也學會賣慘這一套了?
沈震南斂住眼底的不悅,不甘心地繼續勸哄道:“好了小鳶,二叔知道你說的都是氣話,你堂堂一個總裁,怎麼可能做這點主的權利都沒有?”
他再次把合同遞給沈鳶,語氣中多了一絲硬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