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鳶忙完回家時,又是深夜。
迎著漆黑夜色,她正欲上樓,卻聽到身後不遠處傳來一陣窸窣的腳步聲。
沈鳶腳步一頓,疑惑地回頭看去。
身後除了一片黑影,什麼也看不清。
她心底隱隱劃過一絲不安,不由加快了腳步。
沈鳶快速進了公寓樓內,按下電梯,正要邁步進去時,一道黑影不知從何處竄來,頓時抓住了她的手腕。
“啊!”
她嚇得沒忍住驚呼一聲。
緊接著,一張鼻青紅腫的臉湊到她眼前:“小鳶,是我。”
沈鳶穩定心神,呼吸不勻地打量著來人,眼底難免劃過一絲愕然:“晏北辰?”
她險些都要認不出眼前的男人了。
這哪裡還是曾經高高在上的晏氏集團總裁?
他現在狼狽得就像剛經過改造偷跑回來一般,褪去了往日高奢的西裝,穿著衣衫不整,灰頭土臉的麵容上還帶著大片暗紫色的疤痕,看著觸目驚心。
沈鳶著實嚇得不輕,有點嫌棄地皺了皺眉:“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子了?”
晏北辰聽到沈鳶主動詢問自己狀況,眼眶驟然一紅,連忙拉緊了沈鳶的胳膊:“小鳶,我就知道你還是關心我的。”
“誰關心你了!”沈鳶不悅地一把將他推開,“你不應該在京郊分公司嗎,大半夜跑到這做什麼?”
晏北辰臉色一點點陰沉下去,暗暗攥緊了雙拳:“還不都是怪秦昱!他逼著我簽下了對賭協議,我必須要在三個月之內扭轉分公司快倒閉的局麵,無奈之下,我隻能想辦法儘快擴展業務。”
“之前分公司參與了一項合作被坑了,我去找合作方討要說法,沒想到對麵那夥人涉黑,一言不合就把我關起來,險些給我打個半死!”
“要不是我反應快,我的命就要交代在那了,你可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晏北辰隻差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沈鳶傾訴這段時間受的折磨了。
沈鳶聽得眉心直皺,知道晏北辰這會情緒激動,不敢隨意激怒他,便冷靜問道:“那你來找我,是要做什麼?”
晏北辰深吸了口氣,壓下心頭無數的憤懣,將所有希望都放在了沈鳶身上。
“小鳶,經曆這麼多,我真的知道自己錯了,我離不開你。”
他好似將沈鳶當成最後一顆救命稻草般,再一次死死拽住了沈鳶的胳膊,不讓她離開:“小鳶,我們是有感情的,你彆再聽秦昱的哄騙了,回到我身邊吧。”
沈鳶眼底劃過一絲諷刺:“你不覺得自己現在說這些太晚了麼?”
“不晚!一點都不晚!”晏北辰執拗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隻要我能意識到自己錯誤,真正改正,一切都不晚。”
沈鳶不想跟他糾纏,淡漠揭穿:“你根本不是想讓我回到你身邊,你是受不了被人踩在地上,失去大權的滋味。”
“剛好,晏氏集團總裁的位置我也沒打算坐太久,等什麼時候你想通了願意跟我去離婚,我就主動去跟晏老爺子說,將晏氏集團的大權交還給你。”
晏北辰眼底閃過一絲懷疑:“你真的願意這麼做?”
“晏北辰,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對嗜權如命,你坐過高位,應該知道想在高位上坐穩不容易。”沈鳶很通透,清醒道,“何況晏氏集團歸根結底是晏氏集團的產業,不論我做得再好,也不會屬於我。”
晏北辰眼底微微一動:“小鳶,還是你最善解人意,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跟老爺子說?”